而刘竿晓回去以后情绪久久不能停歇,连带看着旁边的启哥儿,居然也越看越不顺眼。
刘竿晓走过去从启哥儿狗爬的字上面一扫而过,她面色微凉,说出来的话也不留情面。
“你就跟你那个爹一样。”
启哥儿头脑一懵,也知道刘竿晓气冲冲的说的不是什么好话更何况自从出生以来,启哥儿在刘竿晓这边听说了他阿爹的多少坏话不言而喻……
他爹在他的心中是这个世界上最蠢的人!
他眼眶一红,眼泪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摇头,鼻涕也蹭到了衣服上。
“我才不跟他一样!我才不跟他一样呢!”
启哥儿哭的肝肠寸断,刘竿晓心下微软,她抹了抹启哥儿的眼泪。
“以后阿娘讲的话,你不要再偷偷去告诉别人了,知道了吗?”
从前没有这个孩子的时候,刘竿晓也是肆无忌惮的跟落梅在院子里头说这些,从未有过一星半点传到白吟的耳朵里头。
眼下有了这个孩子,她还要在自己的院子里头谨言慎行?
刘竿晓想一想便觉得头疼,却只见启哥儿一双黑不溜秋小圆眼睛就这样落在刘竿晓的身上?
“为什么不能跟别人讲?阿娘说的都是见不得人的话吗?夫子说君子坦荡荡!阿娘不是坦荡人!”
启哥儿什么都不懂,只知道问为什么,夫子教了几天,就教了这么一句话,启哥儿早已经背的滚瓜烂熟,眼下活现活用。
本以为会受到刘竿晓的奖励让他多吃一块桂花糕。
可怎么知道刘竿晓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黑越来越难看。
“跟你那个不中用的阿爹一模一样,先生就是这样教你的?今日的晚饭不必吃了!”刘竿晓狠狠的一拍桌子。
原本止住的哭泣声,又在此刻响了起来滔滔不绝。
直到被奶妈抱走,刘竿晓耳根子这才清净了不少。
“姑娘,启哥儿如今年纪小,不懂什么是非,咱们说,他自然就学,往后姑娘在院子里头说话还是小心些,免得传了出去,落了人的口舌,到了那个时候,旁人要说姑娘刻薄了。”
落梅拍了拍刘竿晓的后背,给刘竿晓顺了顺气,刘竿晓从嘴巴里面呼出了一口浊气,这才慢悠悠的点头。
想不到她刘竿晓竟然还有今天?在自己的院子里头还要谨言慎行!真是荒唐!
可即便荒唐,她也不敢再在启哥儿面前胡言乱语一个字了。
孩子一天一个模样,白吟出月子那一日,妹妹模样也已经大变了。
刚好到了年关,外头天气冷,白吟便没有带妹妹出去,除夕夜带着盛哥儿去王妃的松雪堂守夜。
原本郑之若同秦念枫两人是要启程去京城的,如今新皇登基,根基未稳,陈虎丹便留在了京城做了个大将军。
孙振也为御前统领。
原本如今的皇帝心惊胆战,希望王爷留在京城,甚至愿意封王爷为摄政王。
可是王爷不肯非要来平城,劝阻无用,自然也就随王爷了。
又因为这个事,刘竿晓倒是请安的时候在王妃面前说了不少。
刘竿晓心里面不平有三。
一是王爷不该将皇位就这样给了玉晏之。
二是不该推了摄政王的位置。
三是不该不回京城留在平城。
王妃听了这一番话,她神色倒是没变化,她难道不想吗?
可是却也不是他们后院的女人该做的决定,打仗的人不是她们,当家的说到底还是王爷。
王爷本就是农民出身,眼下混到这个位置,他已经心满意足,再一个年事已高,就算处理朝政力不从心了。
最最要紧的一点,是王爷对那上头的位置没有意思。
王妃也没说什么,她伸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她这才缓缓道。
“老二媳妇如此有主意,不如休书一封,叫王爷立即回了京城,把当今圣上拉下来就是。”
此话一出,刘竿晓惶恐不已,从此不再提,那日在旁边萧弦月同落明珠两人也是听得真真切切。
三个人出来之后对于此事绝口不提,唯独萧弦月过来探望的时候这才透露给了白吟几分。
眼下孩子全都围成了一堆全部都扎在王妃的院子里头放爆竹。
王妃带着两个侧妃还有妯娌四个人安安静静的坐着谁也没吭声。
玉晏之眼下一家都发达了,可是却也还没去京城,秦念枫婆家在,她也不好到娘家来过年。
郑之若也是如此。
“信已经送到了王爷手中,一个月后,兴许能到平城,眼下湖面结冰,已经改为骑马了。”王妃微微闭着眼她说话倒是平静。
萧弦月没吭声,不论回不回来,对她来说都没什么区别。
落明珠也没吭声,她心里却止不住烦躁,三爷没回来,她院子里的那些小贱人都踏实了不少,眼下三爷回来了,贱人们有了依靠,自然也是不肯安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