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阮仪不会哄人,手忙脚乱地拿着药和水杯走往床前:“不吃药怎么能好?”
于哲闭上眼:“那就不好。”
沈阮仪:“……”
这是在表达生气吗?
沈阮仪自觉理亏,又被那股小孩脾性可爱到了,像那晚一样,呆呆地坐在小板凳上,合并膝盖,堪比个陪少爷念书的小厮。
于哲在生气不想理他。
那他趁机偷看,俊美漂亮的上位者,借着微弱的月光,屏住呼吸,视线情不自禁地游走在于哲脸上,再往下,喉结突出,领口下的锁骨,藏在卫衣下的身材充斥着荷尔蒙。
沈阮仪越看越喜欢,可越是中意,刺在心头的疙瘩就越明显。
“一开始就是我在骗你,利用你,见面之后还要继续瞒你。”
“方映生日那天的状况太突然,我也被吓到了。”
“我知道你可能不会信,”沈阮仪几乎要说不下去了,“……我其实已经想找机会向你坦白了。”
空气凝固在这方寸之地。
沈阮仪垂着脸,不敢面对接下来的对话,他几乎从未流露过无措脆弱的眼神,可当下,所有的咎由自取都怪他惦记于哲,却又不会好好爱人家。
“我以为你不要小柴了,”沈阮仪声音低下去,“后来才知道你是去买笼子,不然我也不会偷走小柴。”
于哲听着心情复杂又有些好笑。
但他忍住了,瞧见沈阮仪落得几分消瘦,想来这些天也没照顾好自己,千里迢迢跟他跑来,恐怕是活了二十多年头一回来乡下。
于哲心里也乱,不明白他到底跟来做什么:“如果只是内疚,那你可以回去了,我不是记仇的人。”
沈阮仪猛地抬起脸:“什么?”
于哲移开目光:“字面上的意思。”
沈阮仪不语,胸膛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堵着一层道不清的意味,鼻腔也发酸:“……我不想跟你就这么算了。”
一句话响彻周遭。
光线太暗了,于哲仍是分不清眼前的是谁,是网络上任性骄纵的小圆,亦或是现实中身价千亿的沈总,分明是同一个人,他无法将二者连系起来。
不等他有所反应。
沈阮仪爬上了床,挤进被子里,晒过太阳的被褥显得蓬松,裹着阳光的气息,将他们俩拢在一起。
“……”
于哲伸出手,钳住那没来得及钻进被褥的手腕,“我生病了。”
沈阮仪将脑袋拱往他颈肩:“那就传染给我吧,然后宝贝就能快点好起来。”
于哲听得懵住了。
他从没遇过这般无赖的家伙,眨着无辜的凤眼,透着清亮,非要往他怀里缩了缩:“我不会再耍你,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