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之后,邵谦陪母亲去医院复查。医生说手术之后恢复的状态比较理想,之后每半年来检查一次即可,虽然复发率高,但得了这个病还能长命百岁的人也不在少数。
而他爸邵振益,尽管那天再医院表现得如此痛心疾首,后来也没再来追过问一句。逢场作戏罢了,有的演给别人看,哗众取宠,有的演给自己看,求一个心理上的慰藉。他父亲不在乎他,所以场合一过,连演都懒得演了。
邵谦一声不吭地苦熬了整整六个月,想着等高考结束,就和顾庭简摊牌。就算顾庭简知道了真相恶心他、厌恶他,一切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盛夏如约而至,高考那几天除了下了点小雨外,和平日并无不同。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邵谦在整栋楼的欢呼雀跃声中冲下楼,在一楼的走廊中,看到了缓步而行的顾庭简。
“顾哥!”邵谦飞奔上前,却在将要靠近的时候,停在了原地。近乡情更怯,话含到了嘴边呼之欲出,他却怕了。
顾庭简听见声音,转过身来,朝他微微一笑,一把揽过他的肩膀,“考完有什么打算吗?”
“还没呢。”
“跟家里说一声,跟我出去玩两天?”
邵谦激动地答道:“好。”
顾庭简已经很久没有约他出去过了,如今他主动提,邵谦连故作姿态的迟疑都做不到。
可邵谦不知道,顾庭简上一秒心里想的还是,得找个机会让邵谦整理整理东西,从家里搬出去。
但在邵谦以满怀期待的眼神望向他的那一刻,顾庭简瞬间心软了。
他们在附近吃了饭,然后订了最早的一班机票飞去了三亚。起早贪黑了大半年的学生哪有精力玩,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上几天,行程安排也自然以休闲养生为主。
顾庭简订了海边的度假酒店,一间套房,两张床。
两人轻装出行,除了手机和证件,连充电器都没带。
到达酒店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顾庭简累得不行,冲了5分钟热水澡,裹着浴巾躺床上倒头就睡,头发都是邵谦帮着吹干的。舟车劳顿,邵谦自己也精疲力竭,再没心思去胡作非为,只是偷吻了一下顾庭简的脸颊,便躺在他身边便昏死了过去,一夜好梦。
第二天,出行的疲惫加之考后的松弛感,让两人成功克服了六点自然醒的生物钟,一直睡到黄昏迟暮,才因为饥饿而起床进食。
邵谦明明不应该和他从一张床上醒来的,但顾庭简太饿了,赶着下楼吃饭,半点没计较。
饭后,顾庭简点了按摩服务,结束后好不容易感觉精力恢复一点了,又好死不死地拉着邵谦去酒吧喝酒,“小谦,今儿个高兴,小酌几杯,庆祝一下脱离苦海。反正就咱俩人,简单点,玩色子比大小,输的稍微意思意思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