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萧望舒叹了口气,轻抚了下萧亭瞳的头发,语气生硬却诚恳,“别怕,无论发生什么,哥哥都在外面等你。”
他打着寒颤,视线也有些模糊,却绝口不提休息的事,想来是打算在这里等萧亭瞳做完手术。
张仙凡没说什么,只是牵过萧望舒的右手,双手手掌敷在他右手手腕,试图用体温帮他舒缓一些痛感,可惜无论怎么暖,他瘦削嶙峋的腕骨仍是冰凉一片,还伴有止都止不住的颤。
想到这只脆弱的手还承载着即将到来的fgs,张仙凡就很有一通电话打到uyg老总办公室,直接把萧望舒开了,然后带萧望舒回香港养病的冲动。
他家在香港一个叫做山顶的地方,空气很好,站在观景台,可以俯瞰整个香港的万家灯火,很适合用来藏他家意气风发,张扬无忌的萧月亮。
萧望舒思绪昏沉恍惚,用模糊不清的视线顶着已经完全暗下来了的天色半晌:“张仙凡。”
“嗯?”
“你说人流会不会疼?”
“我刚才查过,不会的,”张仙凡轻轻将手搭在他手背,将指节从他指缝中扣入,“百科上说无痛人流的手术时间很短,过程只需要三四分钟,你妹妹不会感觉到疼痛的。”
“她出了事情,我也有责任,”萧望舒掌心抵在额前,垂着头,“是我没有照顾好她。人不是生来就知道要自爱,也不是生来就知道什么是爱,是我没教会她要好好保护自己……”
“我不是个好哥哥,”医院走廊的行人来去匆匆,萧望舒不喜欢被人瞧见难过的样子,于是偏过头,将脸埋在张仙凡颈窝,“……哪怕我回来的次数多一点,哪怕我多找她聊聊呢,她是不是就不会为了获得别人的爱伤害自己的身体?”
滚烫的液体打湿衣襟,这是他第一次在张仙凡面前,不加保留地示弱。
“我不是个好哥哥,”他的声音很低,如果不是语调微颤,几乎听不出异样,像是爱逞强的人隐忍惯了的哭法,“我怎么有脸说她的?我不配啊,我根本……不配啊。”
他话还没说完,整个身体就像失去了支撑的重量般,往一侧载倒,幸亏张仙凡眼疾手快一把搂抱住他,才不至于让他跌落在地。
张仙凡双手搂着他,有如抱一堆没有温度的冰,瞳孔一阵收缩:“望舒!?”
你哥是我男朋友
医生说萧望舒的低温症半是心病,半是伤到了里子,只能调理,无法根治,所以过去这么久他的病情也还是反反复复。
萧亭瞳从手术室里出来时,走廊里只剩下张仙凡守着,见了她才站起身:“望舒原本想等你出来,可是刚才晕过去了。”
在她发愣的片刻里,张仙凡已经接过了她手中的吊瓶:“我陪你去休息室吃药观察。”
萧亭瞳眉心蹙起,目光迟疑,长长的睫毛将自责与担忧掩起:“他的低温症又发作了?”
“嗯,”张仙凡言语清和平允,有如春风拂过耳垂,消极的思绪逐渐平静,奇异地安抚人心,“医生已经看过,给他开了药。他刚从釜山回来,可能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