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的心情跟骤然得知外婆摔倒那天的差不多。
为什么要瞒着他呢?
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不好吗?
一味的隐瞒只会让牵挂着ta的人更加焦灼。
虞白棠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大约非常难看,他睨了简燃一眼,啪地关掉了床头灯。
“哎——”房间陷入黑暗前,简燃看到了虞白棠微微泛红的眼眶。
简燃瞬间就慌了,冒着第二天简明熙闹脾气的风险把他抱到隔壁小床上,悄无声息从虞白棠那侧上去,和他挤在一起。
虞白棠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简燃便从身后搂他的腰,说起了悄悄话,“虞白棠,今天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到。”
“我那会儿见你和明熙都对滑雪感兴趣,觉得说出来有点扫兴,而且那种情况下我的确感觉不到疼,是刚刚洗澡才发现的。”
“真的。”
“我以后什么事都不瞒着你了,行不行?”
“……”
“虞白棠,你睡着了吗,没有的话就理理我呗。”
搭在腰上的手不老实起来,扯扯衣角,捏捏手指,试图引起虞白棠一把攥住,简燃哎呦哎呦地叫唤,明知是假的,他还是松开了。
简燃察觉他态度的软化,支起上半身,将额头贴着他的额头,“虞白棠……我感觉,你今天好像比昨天更在意我了一点。”
虞白棠冷冷道,“我不喜欢撒谎精。”
简燃一笑,吻了吻他颤动的眼睫,“但是我喜欢。”
(补字800)
许是白日累得狠了, 虞白棠竟做了个梦。
梦里的他坐在诊所冰凉的板凳上,桌对面的独眼医生眉头紧锁,语重心长地说, “建议你们还是去正规医院拍个片子, 贴膏药治标不治本, 医治不了内部产生的病变。”
虞爱英年轻时也是个泼辣性子, 闻言呛声道, “医院都是骗钱的地方,贴几副膏药就能好的事, 还多花那些钱做什么。别听他的, 棠棠啊,咱们走,回家外婆包饺子给你吃。”
独眼医生见多了这样的病人,并不生气, 默默整理好病历本, 在心中叹了口气。
虞白棠清晰地记得那日蒙了层灰翳的天空, 云层很低很低, 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也许不久后便有一场大雨, 而十岁的虞白棠趴在窗台上, 望着玻璃窗外连成线的雨珠整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