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得了癔症的人情绪不稳定,会突然的兴奋尖叫,也会突然的颓丧萎靡,旁人根本就揣测不出他的行为规律,有些得了癔症的人还会突然变得像另外一个人,因此民间又把这种病叫做‘鬼上身’。”
过了良久,夜司宸才出言:“这么说,他是真病了。”
“那是自然!只是老臣也没想到会是癔症。”说完,刘太医叹了一口气,“这种病很难拿找到病因,得病的人有可能一辈子就这么混沌疯癫下去。”
“你的意思是治不好?”
“也不是治不好,倘若能找都发病的原因,兴许就能治好。依老臣之见,虽说癔症很难查到病因,但是大多得癔症的都是精神受了刺激才发病的,发病之人大多处于无法解脱的困境中,一旦得了这种病,发病之人就能短暂的逃离这种环境,因此在病人内心深处,倘若困住他的东西一直存在,那么他潜意识中是不愿意好的。”
夜司宸沉默半晌,他能明白洛清尧发病的原因,简单来讲,就是洛清尧受不了他,疯了。但是他不愿意相信,凭心而乱,他待洛清尧不薄,给他最尊贵的体面。后来是因为洛清尧想要杀他,他极度愤怒下才会以囚禁的方式折磨他,但就算洛清尧想杀他,他都没想过处死洛清尧,也没有迁怒他的家人,这难道对他来说不是天大的恩赐吗?
洛清尧不但没有感恩戴德,没有痛改前非,而是疯了?
难道是给他的惩罚太重了?
夜司宸嘱托刘太医先好好调理他的身体,至于癔症——就算是他的精神不知道游离到哪里去了,他的身体,他的躯壳也必须完好的呆在他身边。
接下来的时间,夜司宸不再拉着大臣们开早朝午朝晚朝,他集中处理了几天政事,决定带着洛清尧多出去走走。
云峰山附近,有一座皇家寺庙,叫鸿岩寺,此时正值沙罗花盛开的季节,沙罗花有静神凝气,安神醒脑功效,夜司宸决定带洛清尧在那里小住几日。
此次出行,他不想大张旗鼓,除了洛清尧,便只带了顾风和高鄂两人前往。
低调奢华的马车在山路上缓缓形势,车内坐着夜司宸和洛清尧。洛清尧的情绪看起来很好,既没有过度的兴奋也没有过度的低迷,他对周围的一切充满了好奇,时不时撩开马车的帘子向外看。
现在,他正把头伸出马车外,一动不动看天,看了有半个时辰了,夜司宸动了动脖子,他替洛清尧的脖子感觉酸。
“尧尧,你为什么喜欢看天?”夜司宸问。
“因为天上有鸟。”
“那你为什么喜欢看鸟?”
“因为鸟会飞。”
“所以?”
“我也会飞,我不应该在马车里,我应该在天上。”也许是天上没鸟了,洛清尧不再向外看去,坐回马车里,他挺认真地对夜司宸说,“我真的会飞,但是我需要从高处飞,平地上我飞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