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下面一排稍小,又有二字:“齐府”。
兰奕欢说:“我记得这块匾额是先帝亲手所书,赐给齐府的吧?”
崇安道:“是。”
兰奕欢叹息道:“不教子孙,不忠,仗势横行,不义,齐家已经不配这块匾额了,摘了它吧。”
他说完之后,提起衣摆,迈过大门。
身后,两名侍卫应声抬手,袖中各自射出一枚小箭,击落匾额,稳稳接在手中,放在一旁。
兰奕欢畅行无阻地进入了齐家。
而外面,已经不知不觉地远远围了不少百姓,踮足张望,悄悄咋舌,不知道这位贵公子是什么来头,小小年纪,排场竟然如此之大,二话不说就绑了齐家的侍卫,拆了齐家的匾额。
老天爷,那可是皇亲国戚啊!
但随即,兰奕欢的侍卫们就关上了齐家的大门,阻隔住了百姓们的视线,兰奕欢一直走到齐埘的院子门口,听到里面一片闹哄哄的声音。
——房中,是齐埘正在和那帮跟着他一起去酒楼闹事的朋友们共同欢宴。
方才在酒楼那边,包厢里那桌酒菜都被他们给砸了,大家也没吃什么。
所以齐埘又在家中整治了宴席,此时他院子里的桌上摆满了菜肴,齐埘站起身来,拿着酒杯满座团团一转。
“今天干得漂亮,还得敬各位一杯!”
他将杯子里的酒喝干净,一亮杯底:“今天先干为敬!”
其他人轰然欢笑,都道:“都是兄弟,客气什么!”
“七皇子平日里总是打压欺负你,就跟欺负我们没两样,这口气,当然要替你出了!”
他们惘然不觉兰奕欢此时此刻就站在门口,听着这些话,越说越是热闹。
兰奕欢听了几句,就知道齐埘平日里肯定是没少污蔑他。
身后的侍卫们都已经脸显怒色,兰奕欢却只是神情淡淡,负手而立。
然后,他突然抬腿,一脚踹开了面前的门板。
只听“砰”一声巨响,门一下子开了,连带着墙面都震了震,房中的喧哗顿时一寂。
众人向门口望去,只见兰奕欢负着手,慢悠悠地踏入,笑道:“各位,下午好啊!”
!
这若是酒楼也就罢了,可这是齐埘的家里!
众人正肆无忌惮地说着话,结果竟然就看见兰奕欢堂而皇之地走进来了,这种感觉简直跟见鬼没什么两样。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短暂的沉默之后,齐埘才反应过来,大叫道:“不是,你、你怎么来了?!你怎么进来的!”
他一只手指指着兰奕欢,兰奕欢听他这样问,倒不由笑了,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都是我兰家的,怎么,难道这里我来不得吗?”
说完之后,他脸色陡然一冷,道:“来人!”
随着兰奕欢的话,他身后的侍卫大步上前,将手中抬着的那扇“忠义”匾额“咚”地放在了地上。
兰奕欢扬了扬下巴:“看看这是什么。”
齐埘低头一看,满脸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确定眼前当真是自己家里的牌匾,不禁勃然大怒。
兰奕欢今天这是突然疯了,还是吃错了药,竟然敢把齐家的牌匾给卸下来,这可也是齐贵妃的家!
这件事对于任何一个名门望族来说都是莫大的侮辱,他就不怕齐家的人生气吗?
齐埘怒气上头,什么也顾不得了,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怒声道:“兰奕欢,你这个混蛋,你竟然敢——”
他的话还没说完,崇安突然在后面踹了齐埘的椅子一脚,随即,齐埘被两名侍卫各出一手按住肩膀,一动也动弹不得。
他身后的人大叫道:“你们干什么!”
“齐埘啊齐埘,我有时候真不理解你。”
在这样的喧嚣中,兰奕欢的语调依旧不紧不慢,温文柔和,看着面前的齐埘,他甚至勾唇笑了一下。
“你要装也装得像一点,这幅嚣张的样子,可不像是受惯了欺负的,又怎么在你的朋友们面前污蔑于我呢?”
兰奕欢这一笑便如春风徐来,令见之者无不失神。
甚至连齐埘都愣了愣,才道:“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兰奕欢已经一偏头,崇安立刻上去左右开弓,“啪啪啪啪”,重重扇了齐埘十个耳光。
齐埘被打得晕头转向,怎么也没想到兰奕欢会这样做,一张嘴竟然吐出了一口血沫:“兰、兰奕欢你——”
兰奕欢一扬眉:“谁给你的胆子,让你直呼我的名字?”
随着他开口,齐埘那边又挨了十个耳光。
崇安是习武之人,蒲扇似的大手粗糙有力,一个耳光就能让人缓好半天,更何况是二十个,齐埘再挨完一轮打,耳朵里面都嗡嗡作响,简直感觉头都快被打飞了。
他这时才惊恐地意识到,兰奕欢好像要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