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予稍稍一愣,随后忍俊不禁道:“你们这是……午后健身?还是在玩‘一二三,木头人’?”
秦夺:“……”
赵呈也顾不上尴尬了,冲上前对着他俩一通查看,从头发丝到鞋底三百六十度都看过一遍,确认两人都没受伤后,才松下一口气:“呼,吓死我了,你们没事就好。”
秦夺挑了下眉,有点好笑地问:“我们能有什么事?”
赵呈一脸惊恐地叭叭了起来:“秦哥司哥你们是不知道,刚刚我们大家正在餐厅里坐着,突然听到哐哐哐的下楼声!我们所有人都被吓了个半死,接着就看见那个黑衣女人嗖一下冲了出去!”
他说着下意识张望了一圈,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她那个本来就很吓人的脸色变得比鬼还难看,我们都以为你们出事了!”
陈偲偲“嗯嗯”了两声,接道:“我们又怕贸然跑出去反倒会给你们添乱,趴在窗户边使劲看了半天,结果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特别是刚刚那个女人回来了,可还是不见你们,别提多担心了!我们都已经冲出来想去看看情况了,还好你们回来了。”
“还好还好,你们没事就好!”
“赵呈刚刚还拉着我们一起给你们念经呢。”
闻言,两人俱是一愣。
秦夺下意识看了司予一眼,没想到却对上了同样向他看来的司予的目光。
司予很少有这样被人直白而热忱地关心的经历。
从他很小很小的时候起,他的人生中,有百分之九十的时间经历的就都是暗无天日的折磨和虐待,后来等到再大一些,他又学会了几乎无济于事的抗争。
再后来,一场大火烧毁了一切。
暗无天日的实验室、女人神经质的哭声和男人癫狂的大笑,全都随着熊熊燃烧的烈焰付之一炬——
然而这一切却不是苦难的结束,只是一场新的开始。
司予独自一人从那场噩梦般的大火中走了出来,只带走了一把冰冷锋利的窄刀。
他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一个人在正常世界与病毒世界的边缘行走了太久,看那些正常人的朝九晚五,悲欢离合,就像是隔着一层皱皱巴巴的塑料膜,隔岸观火。
甚至有很多时候他都分不清,自己和那个人,谁更像怪物。
因此这些写满担忧的坦诚的眼神和平平无奇却格外灼热的话语,对于司予而言,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个新奇的惊喜。
秦夺看到他的目光似乎很轻地动了一下,像是借此掩盖住了某种暗涌的情绪,随后眼角微微下勾,若无其事地揶揄道:“看来我们能平安回来,很大一部分还要归功于你们念的经呢,多谢啦。”
赵呈他们都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去红着脸挠了挠脑袋。
他一边说,一边信步往回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随口道:“对了,刘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