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头本能地生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像是暗处里躲着什么东西,正无声窥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顶着这种让人头皮发麻的窥视感,司予抬腿往房间内走去,路过女人的床边时,无意间在床头柜上扫到了一个眼熟的轮廓。
他端着蜡烛凑近一看,发现那居然是个跟他房间里同款的台灯,因为长期无人使用,灯座上已经落了一层灰。
他记得昨晚秦夺专门说过,黑裙女人在黑暗中同样是不能视物的。可这个女人自己居住的房间却这样漆黑一片,除非她诚心跟自己过不去,否则的话一定有什么特殊理由。
更何况这个房间里明明是有照明工具的。
她为什么不开灯?
……或者说,她为什么不敢开灯?
是怕灯光会引来什么东西,还是怕开灯后会看到什么东西?
总之不管是什么,试一试就有结果了。
司予可能是天生比别人多一个胆子,思及此,当即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台灯的按钮。
“滋啦”两声电流音后,台灯接触不良地闪了两下,随后昏黄的光线亮起,潮水般笼住整个房间。
司予掀起眼皮,向着窥视感来源的墙面看去——
这一次,他终于看清了墙上的东西。
女人不敢按开的台灯、黑暗中如影随形的窥视感、房间里扑鼻而来的腥臭味……一切的一切,都在此刻得到了解释。
清澈的、浑浊的、黑白分明的、布满血丝的……正对床尾的那一面墙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各式各样的人的眼睛。
合照
秦夺挖了两下坟,见窗户后贴着的的黑裙女人不见了,便悠悠停了手,站在原地开始守株待兔。
没过多久,他就如愿以偿地和怒气冲冲赶下来的黑裙女人撞了个正着。
黑裙女人见他肩背自然笔挺地站在大槐树下,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心里已经在思考着一会儿可以怎样手撕了他:“无礼的见证者,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秦夺抬起眼,看着气得满眼血丝、仿佛下一秒就要生吞活人的黑裙女人,居然还先彬彬有礼地点了下头,才四平八稳地解释道:“如您所见,挖坟。”
黑裙女人:“……”
我又不是瞎子,用得着你来告诉我这个?!
她冲上前去,伸出枯瘦如柴的手狠狠推了秦夺一把:“滚开!你给我离那两座坟远点!”
“为什么?”秦夺好整以暇地问。
“什么为什么!”女人愤怒地吼道,“没有为什么!滚!给我滚!再不滚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