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夺径直走到他面前,死死盯着他,问:“你刚刚去哪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略哑,还带着微微的粗喘,胸腔里的心跳又快又重,隔着半米的距离都能被司予听到,像是在昭示着主人此刻的心情。
司予嘴唇微动,心虚道:“就……下去透了会儿气。”
他身上还带着来不及处理的烧烤味,稍微凑近些就能闻到。秦夺极力压制住内心的火气,声音冷得像带着冰碴子:“司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个伤患?你知不知道你的伤还没好全,这样又是翻墙又是跳楼的伤口有多容易撕裂?你知不知道宿者背后的组织很可能一直在盯着你的一举一动?你知不知道那颗子弹是贴着你的心脏打进去的,再偏两毫米你就会死?!”
他说到后面已经控住不住自己的语气和音量,司予站在原地,那双深黑的眼睛里映着一泓光,什么也没说,只抬着眼静静看着他,像是有点无措,又有点委屈。
秦夺受不了被他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深呼吸了好几口气,额头埋进掌心,过了好半晌,自暴自弃道:“……算了,你的新手机放在桌子上,手机号存在通讯录里了,自己过去看。”
司予以为他要走,下意识问了一句:“你去哪?”
秦夺背对他坐在那张军用床上,面朝墙角,双膝打开,将脸埋了进去:“哪也不去。”
坐了两秒后,他想起什么,又将外套脱了下来,塞进司予手里:“拿着捂手。”
带着体温的外套温暖着冰凉的指尖,司予背后的伤口好像真的被撕裂了,带起一点隐隐的痛。可他却怔怔站在原地,看着秦夺的背影,什么也没说。
秦夺刚才的表情和语气让他有些无端感到害怕——并非是害怕他的凶,而是害怕于那种无比强烈的、指向自己的感情。
太过纯粹的情绪让他下意识有点想逃。
那种失控的感觉再一次从心底浮起。
司予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身上的寒意都被屋内的空调吹散了,才轻轻活动了一下手指。
他没打算要秦夺买的手机,因此也没过去桌前看。他将秦夺的外套放在对方床边,转过头,正想回去装睡,就在这时,却突然被一只手拉住了手腕。
秦夺回过身,抬起头看着他,低声问:“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司予笑了一下,语气里听不出半分道歉的诚恳:“对不起。”
这句话加上他的语气,很好地起到了火上浇油的作用,秦夺皱起眉,下意识加重了点手上的力道:“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