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出脚步,却一脚踏空,眼睁睁看着云梧的身体向下坠去,落到了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长廊里。
云梧全身都是血,鲜血不停地从他的胸口涌出来,司予跟着跑了上去,用尽力气按住了他的伤口。云梧似乎看不见他,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随着他的按压,云梧伤口往外涌血的速度确实在变慢。
可尽管如此,云梧的脸色还是在一点点地灰败下去,某种难以描述的恐惧感贯穿了司予的大脑,他大声呼救着,终于,在手下那颗心脏彻底停止跳动前,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带着一个小女孩,从一扇门后走了出来。
女孩似乎遭逢了什么变故,眼眶通红地往外赶,司予从两人的只言片语中敏锐地听出,似乎是女孩的父亲去世了。
听那个男人的意思,他正打算送女孩回家,司予不抱期望地向他们求助,可是他却仿佛与这个世界有屏障一般,不论是声音还是存在,都被隔绝在所有人之外。
司予绝望地按住云梧的胸口,哪怕看不见他,听不见他,至少能看见云梧吧?
云梧还没死,那颗被贯穿的心脏还在微弱地跳动,能不能救救他,救救他?
大概是他足够虔诚,下一刻,男人像是听到了他的祈祷,终于抬起头,视线落在了云梧身上。
目光聚焦的那一瞬,司予看见男人的脸色“唰”地白了下去,接着不顾一切地冲上前来,对身后的机器人喊道:“我要救这个人!”
他看着地上已经失去了意识的云梧,语速飞快:“你们不是能进行器官移植手术吗?把我的心脏移植给他!我愿意用我所有的器官,用我整个人来进行这笔交易!
“只要你们能救他,怎样都可以!”
永不落幕的夏
司予从梦中惊醒过来。
外面天还没亮,漆黑一片的房间里,他粗重的呼吸声显得格外明显。
司予睡觉的时候,秦夺一直都待在枕边,几乎是他才刚醒,秦夺就听到了动静,开口问道:“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梦境里那种一切失控的心悸感和云梧浑身是血的模样始终在司予脑海里徘徊不去,他深深呼吸了两口,缓了一会儿后,低声道:“我梦见……在一个悬空的黑色房间里,我杀了云梧。”
秦夺倏然一怔。
他跳到床头柜上,按开了床头的台灯,和缓的暖橙色灯光照亮原本漆黑的房间,秦夺回到司予身边,用刀背在他背上安抚地拍了拍,谨慎地问:“然后呢?”
司予抬手摁住太阳穴,回忆着梦里的情景:“云梧浑身都是血,掉到了一条很长很长的走廊里,我想救他,但没有人能看见我,后来来了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他说他愿意用自己的全部器官去救云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