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也包括谢玉弓。
白榆正是朝着谢玉弓的方向冲过来。
谢玉弓也看到了白榆,表情一变,她为何在这时候朝回跑,还不快走!
而?就在她即将跑到谢玉弓身边,谢玉弓也对着她伸出手的时候,白榆看到了蠢笨如猪的七皇子正在撞开人群,朝着已经醒过神的安和帝身边跑来。
他?一边跑,一边还夸张地喊道:“父皇!父皇儿臣来救你!”
白榆的眼皮狠狠一跳。
剧情里七皇子自导自演,在宫宴之上为皇帝挡了暗器。
自此很是蒙受了一番皇帝宠爱,风头一度压过了太?子。
若不是他?自身太?过愚蠢,妄想做储君,还留下了证据被皇帝得知了“自导自演”的真相,雷霆震怒下险些把他?打死?,他?至少仗着这一次“救驾”能?做一辈子的闲散王爷。
白榆早早就在策划,为的就是不能?让七皇子在宴席之上得逞。
而?七皇子眼见着已经要跑到皇帝边上,白榆看着禁卫军的围拢缝隙之中,一个宴席之上奏乐的琴师仿佛才想起要跑,跑的时候还不忘抱着他?的一把长?琴。
但是在上了宴席中间“舞台”的时候,脚下一崴,长?琴的一端磕在了地上——
白榆:“!”
她正好跑到了谢玉弓身边,但是她没有去抓谢玉弓要拉着她的手,而?是直接向前一冲,借着人群攒动?无?人注意的间隙,狠狠推了谢玉弓一把——
白榆心?急,用力也猛,这一把直接将谢玉弓推得足下一扭,猝不及防朝着后?面的人群倒去,刚好不偏不倚,横在了浑身鲜血淋漓的安和帝身上。
因为倒地下意识张开双臂,看上去像只张开双翼的雄鹰,在护着他?不堪一击的“雏鹰”,很是有种英勇就义的惊愕之美。
与此同时,那跌落在地面的长?琴侧面的机关被撞开,“嗖嗖”射出了两支短箭,直接朝着皇帝的方向而?来。
“咻咻——”两支短箭直接全都刺入了谢玉弓的身体。
七皇子跑到了地方,但是因为实在太?蠢笨,又被推完了谢玉弓后?冲到人群里面的白榆“挡”了一下。
于是他?没来得及“救驾”。
而?白榆对着禁卫军喊道:“那琴师的琴有暗器!”
白榆声音落下的同时,禁卫军已经冲过去将琴师狠狠按在地上。
七皇子趴在地上,回头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在皇帝面前张开双臂接了暗器,已经倒地的谢玉弓,目眦尽裂。
谢玉弓中了短箭之后?,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他?这一刻简直和安和帝一样,像是无?法相信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事情一般。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膛上狠狠刺进去的两支短箭。
他?中箭之后?身体脱力,被人扶住,耳边禁卫军抓捕刺客的咆哮,混合着皇帝震惊之下颤抖的声音:“小?月牙儿!”
这是他?的乳名,玉弓乃弯月,是安和帝在他?只有几岁的时候,总是会叫的乳名。
可是谢玉弓现在什?么都听不到,感觉不到。
他?只是一寸寸地,将视线从自己的胸膛正在晕染开血迹的短箭之上抬起,看向了站在人群之中的……他?的九皇子妃。
他?动?了动?嘴唇,鼻翼极速地扇动?了几下,眼中的血丝弥漫的速度,比胸口血迹晕染的速度还要快。
而?他?感觉到了短箭入体的尖锐疼痛,却不知为何,短箭分明一支射在肩头,一支射在肋骨,但是他?的心?口之处,却弥散开了难以遏制,难以忍受的剧痛。
这种剧痛让他?肢体僵硬,让他?疼得眼窝发热。
他?不可置信,又肝胆俱裂地瞪着白榆的方向。
白榆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她被禁卫军阻拦着,不让她凑近皇帝,自然就不能?凑近谢玉弓。
她表情镇定得可怕,像一个不带半分真情实感的刽子手。
谢玉弓望进她的眼中,不知道自己想要寻找的是什?么。
可是他?的九皇子妃的眼中是一片霜雪覆盖的莽原,找不到半点他?想找的东西。
他?心?口的剧痛,渐渐地化为烧起的业火,带着能?摧毁一切的愤怒。
他?抽搐一样地勾了勾嘴唇,那根本不是一个笑,而?是野兽被惹毛了,怒极之时抽起的鼻翼带动?了嘴唇。
他?血红着一双眼,眼前迅速模糊,却死?死?瞪着白榆那边。
被人架着双臂才没跪下去,他?喉咙如同被堵了千斤寒铁。
他?狠狠地,深深地呼吸,仿佛慢一刻,就会活活窒息而?死?。
但每呼吸一口气,都像是直戳入腹的冰凌,冷入骨髓,贯穿
了他?的五脏六腹,将他?柔软滚烫的内脏刺得鲜血淋漓,再将血液冻成荆棘一般的刺骨寒冰。
他?像是失声一般,看着白榆开口说了句什?么。
但是谁也没有听到。
他?眼前一黑,嘴角涌出血线,昏死?了过去。
你要……杀我??
你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