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白榆冷得实在受不了,创造了一个机会,开始向小?姑娘买柴。
然后渐渐地,买了几次之?后,因为柴火远远高于市场价格,所以?那?个小?姑娘有一些心中愧疚,她开始和白榆攀谈,甚至给白榆带一些吃食过来。
白榆给自己?编造了一个犯了错误,被前面那?个尼姑庵给赶出来的尼姑身份。
小?姑娘的身份不出意外?,有点凄惨。
父亲死了,家里没有劳力,“她”和母亲逃荒到这里被好心人收留,伪装成一个小?子,干一些苦活照顾她的母亲。
母亲病重了。
“他”伪装成男孩子的样子确实是有一些粗糙,但是白榆没有戳穿对方是小?姑娘的身份。
因为“他”长得实在瘦小?而且年纪还小?,也干不了什么太重的活。有的时候去城里打一些短工。
有的时候甚至会去行乞。
但是更多?的时候是砍一些柴,然后回家烧成炭,再卖给城里的那?些贵人们。
“他”的手总是黑乎乎的,脸也黑乎乎的,大概就是因为这样没有被人认出身份吧。
白榆也并没有与之?过多?亲近,只是用稍高一些的价格买她的炭。
小?姑娘送来的那?些吃食白榆也没有吃过两次,唯有的两次是看到她自己?吃了白榆才跟着吃。
她们对彼此都带着很深的警惕,但是又?因为彼此短暂地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和谐。
而且小?姑娘很聪明很会变通,在白榆说自己?身体不好没有办法下?山买东西之?后,她开始帮着白榆跑腿。
于是白榆因为天气变冷,开始有一些艰难的生活,又?变得快乐起来。
不光有了各种?各样市面上的小?零嘴,有了新的话本子,新的被子,足够过冬用的炭火,甚至还有了一个……小?朋友。
小?姑娘大概是感觉到了白榆故作冷漠外?表之?下?的温柔,开始越发地亲近白榆。
偶尔会留在白榆这里吃一口东西,也会和白榆说上几句平日里不敢跟别人说的话。
“这山中不让砍柴,我只能在晚上的时候偷偷地来,你在这山中见到过其他的人吗?”
白榆摇头,把一堆今天新抓到的鱼递给小?姑娘。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依旧“不亲密”。
但是白榆严肃叮嘱她道?:“你平时做什么,遇到了什么人,不要跟任何人说。”
小?姑娘眼睛黑亮黑亮的,不是什么闺秀出身教养长大的孩子,带着一些皮糙肉厚的原始的野性。
她点了点头对白榆笑了一下?,一点也不客气地接过白榆手中的小?鱼。
走?了几步回头又?看着她说,犹豫了许久才吐出了自己?之?前没敢吐出的祈求。
“我明天可?以?和你一起去抓鱼吗?这些小?鱼炖成汤我的娘很喜欢……”
“如果不行也没关系,我……”
“你明天早上来,早点来。”白榆说完之?后,转身进了屋子。
小?姑娘提着东西蹦蹦跳跳地离开,到底还是少年心性,太高兴就不看脚下?,半路上绊倒了一棵树杈,直接摔在地上滚了一圈。
白榆在屋里面看着她担心地微微张了张嘴,她不敢跟小?姑娘太过亲近,也不敢透露自己?太多?的事情,其实是怕连累她。
也怕她知?道?多?了与人提起会害了白榆自己?。
看着小?姑娘在地上滚了一圈起身打了打身上的落叶,很快又?欢快地跑走?,白榆微微勾了勾嘴唇。
人果然还是群居动物啊。
有了这么个小?朋友之?后,白榆的生活水平直线上升,偶尔感觉到一丝丝的寂寞也没有了。
第二天早上,白榆人还没醒过来呢,屋门就被敲响了。
来人仿佛是害怕吵醒白榆似的,敲门声非常有规律,三?下?为一组,不疾不徐,非常有耐心。
这倒是很像那?个小?姑娘的作风,因为她虽然看上去毛躁,但做事非常有条理,而且对白榆的态度总是小?心翼翼。
很快小?姑娘的声音在外?头细声细气地响起:“妙人法师……”这是白榆给自己?取的“道?号”,听上去还有一点羞耻。
白榆打了个哈欠爬起来,长长的墨发瀑布一样全部都散落下?来,披散在她的身前和身后。
她这些日子心理层面和物理层面都很满足,自己?把自己?养得像一只油光水滑的动物。
随便披了一件衣服,就这么衣衫不整地蹦到了门口去开门。
嘴里还有一点点抱怨说道?:“小?祖宗天都没亮透,你来得也太早了吧……”
房门打开,白榆看向了外?面,语气抱怨面上却?带着些许的细微笑意。
不过很快她的笑意就凝固在了嘴角,眼睛看着的方向陡然上移——下?一刻眉头狠狠蹙起,本能地抓住打开的门就要拍回去。
结果门板被一只如玉如竹一般纤长的手抓住了。
有?那么一句话,叫“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门外站的人,绝对在白榆的算计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