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那种?按照要求朗读的小学生?,朗诵课文时?不带一丝感?情的音调。
霍玉兰其实已经听到了,有点憋不住笑。
但她还是装着?睡眼朦胧,缓缓地仰头看牧引风:“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牧引风真的想揍她。
手抬起来片刻又咬牙放回去了。
而后就这么?咬着?牙,声音像是从齿缝里面搓出来的,一张精致到了极致,如同名画般流畅的面孔,都显得?有一点狰狞道:“老,婆。”
“哎!”霍玉兰见好就收。
她从地上蹦了起来,活动?了几下,推着?牧引风的轮椅道:“好的老公,我们?现在就回去!”
然后穿着?高跟鞋,咔咔咔地推着?牧引风开心地在庭院里面跑。
夜风裹着?一些露水的潮湿,因为轮椅的速度过快扑面而来,牧引风刚才想着?要是她再提出过分?的要求,就真的要把?保安给叫来,无论她撕不撕裙子。
幸好她还算说话算数。
牧引风的轮椅也没这么?快地行?驶过,轮子在小道上面迅速滚动?着?,转弯的时?候牧引风都怀疑自己要被甩到地上去。
幸好两个人总算是平稳到了屋内。
而后又安全地上楼,期间霍玉兰的愉悦简直要化成一群吵闹的小鸟,如有实质一般在牧引风周围叽叽喳喳地叫出一首欢快的合奏曲。
终于到了门口,牧引风感?觉自己像是经历磨难终到西?天取得?真经的唐僧,深感?其中的艰难。
他脑中有一闪而过地想过,要是自己能正常行?走,像以前一样……绝不会被欺负成这样。
这种?想法是第一次出现,是一闪而过。
牧引风心中因为这种?想法产生?了一种?自责和自愧。
自从他放任那个男人死去之后,一直都在自苦自罚。
不能行?走一直都是他给自己定下来的代价。
门开了,霍玉兰把?牧引风推到门口。
没有干脆利落地转身就走。
而是说:“老公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牧引风的自愧自责就这样被她给打散了。
转头看着?霍玉兰的神情,像是看着?一个精神病人。
“现在是夜里2点10分?!”
霍玉兰说:“你的意思是如果明天时?间早的话我就可以进来吗?”
牧引风看到她抻着?脖子在屋里到处乱看,有一种?私人领地被闯进一头猛兽胡乱抓挠的既视感?。
他还记得?自己那天发病,她像个“绅士”到了门口就离开。
原来那天是装的!
“出去。”他说。
霍玉兰对着?他笑。
“我们?是夫妻嘛,其实我们?本来也应该住在一起对不对?我觉得?你屋子里面的摆设挺好看的,看上去就心情好,要不然我明天搬过来吧?”
牧引风不欲再和她说任何一句话,她实在是太会蹬鼻子上脸。
牧引风操纵轮椅到床边上,忍无可忍地拿起了一个软枕,回首直接朝着?门口砸去:“滚!”
牧引风很少?被气成这样,这一句“滚”骂得?字正腔圆。
如果有认识他的人在这里,哪怕是牧元蔓也会感?觉到惊讶。
他很少?会这样情绪外露。
不过牧引风没能顺利地打到霍玉兰。
霍玉兰伸手接住了,抱在怀里说道:“正好我那个枕头不太舒服,这是你枕过的吧?我拿回去枕了。”
说着?还埋头似乎是闻了一下,然后关上了门,清脆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老公晚安!”
牧引风追到门口吼道:“你给我拿回来!”
但是门打开人已经不见了。
牧引风虽然是心因性不能直立,但是长时?间不能行?走影响到了腿部的肌肉。
他翻身总是比较难,侧躺着?也不太舒服,要夹着?或者骑个枕头。
那个枕头是牧引风晚上睡觉的时?候用腿夹着?的。
此刻他整个人已然成了一朵盛放的粉色玫瑰。
他想到她刚才低头的动?作,连指尖都要烧起来了。
这个……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