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对着“冒牌货”殚精竭虑,最终郁郁寡欢,随之去世的,全身心爱着他的亲生母亲。
和周佳那种虚假的、带有目的性的爱,截然不同。
再度意识到这一点后,殷渠像是连自己的呼吸都忘记,有些浑浑噩噩地跪下磕了几个头,又从戚重手中接过点燃的香,脚步虚浮、一脚深一脚浅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把香插进香案。
肩上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戚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留下来,和她说几句话吧。”
殷渠顿了顿,听着身后远去的脚步声与关门声,他沉默许久,才轻声开口:“……虽然迟到了这么多年,但,我终于还是找到您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如果叫您‘妈妈’,或许有些唐突……可是,也没有别的称呼更适合。”
“所以,请允许我擅自这样冒昧地称呼您一声‘妈妈’,也请您不要介意我之前对罪魁祸首同样使用过这个称谓。”
“这些年我过得不好,可或许正是因此,我耗尽了19年的好运,这才遇到了明瑞哥。”
“您也许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但今天不是时候,所以我只能长话短说。”
“他叫乔明瑞,是我的未婚夫,是我这辈子从未奢求过、却竟然真的拥有了的爱人。如果您还在世的话,也一定会喜欢他的。”
“他其实也很想给您上一炷香,只是现在……还没有办法。”
殷渠叹了口气,又朝着那副浅笑倩兮的遗照深鞠一躬:“……时间不早了,我要是再不回去,他会担心。”
“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会带着他过来,和您见上一面。”
说完,殷渠转过身,准备离开,谁知没走几步,忽然一阵晕眩涌上大脑,与此同时四肢酸软无力,让他连扶着墙站稳也做不到。
踉跄几步后,殷渠终究是控制不住地跪倒在地,整个人像是脱水的鱼,艰难地呼吸着,分析此时的情况。
这个状况太过突然,不可能是生病。
……怎么想,都像是中了药。
可今天他来戚家,什么东西都没吃,怎么会——
悠然的香气在空气中悄然弥漫,殷渠倏地睁大眼。
是香有问题。
门突然被推开,殷渠来不及多想,趁着自己现在还有理智,连忙将袖扣转动几圈。
他身体向下,这个动作极为隐蔽,刚进门的戚重自然未能发现,只居高临下地朝他笑了笑:“身体不错,居然跟你带来的保镖们差不多同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