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松了手,转身拉开紧闭的房门。阳光从外倾泻而入,乔明瑞侧头看向他,眼里的水光闪烁:“……我们好聚好散吧,殷少爷。”
似是自嘲的话语和被放开的桎梏,以及充斥着心如死灰的分手宣言,让殷渠总算如梦初醒,宛如惊弓之鸟般追了出去,拉住乔明瑞的手,阻止他的离开。
背对着他的乔明瑞一动不动,嘴角隐约翘起,带着得逞的笑意,但声音却冷若料峭寒风。
“殷先生,麻烦松手,我想我们现在的关系,并不适合做出这种过分亲密的举动。”
彰显疏离的称谓,让殷渠的眼眶布满杏色,慌张地摇头到一半,复又意识到对方看不见,只得抖着声音说:“……我不同意分手。”
“不同意?”讥讽促使尾音上扬,“可你不同意,又有什么用呢?”
他声音轻轻:“我们又没有结婚,单方面的甩人,不违法吧?”
“更何况,殷先生只允许自己擅作决定,不允许我自作主张,这样……是不是双标得太过分了点?”
殷渠被他的话刺得无力反驳,只将手握得更紧,声音有些哽咽:“……我以后不会这样了。我什么都跟您说,再也不会这样了。”
“明瑞哥,您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保证,真的不会再不顾您的感受。”
他絮絮叨叨地反复作保证,让乔明瑞心里也跟着反复掀起酸涩的浪潮,紧攥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松开,像是一个象征着犹豫的信号,让有些被泪水模糊视线的殷渠捕捉到,顿时惴惴不安的心又加速了跳动。
乔明瑞自然体会到了殷渠片刻沉默中怀揣的希冀,不动声色地开始套话:“是吗?既然这样,那就证明给我看。”
“不如就从……把这些天心里想的那些东西,统统都告诉我,开始?”
这些天心里想的那些东西……?
那些患得患失的丢人情绪,还有对于自己戚家血脉的不自信?
这些东西,真的可以说出来吗?
察觉到包裹着自己手腕的掌心出汗,乔明瑞挑眉,又笑了一声:“既然做不到,那就不要勉强。果然我们还是……”
“做得到的。”
殷渠见他又要把“分手”的话说出来,顿时顾不得其他,急急忙忙地开口打断,随后做了个深呼吸,压下心中的慌乱与不安,哑着声音,一点一点地把那些萦绕在心头的乌云,告诉了乔明瑞。
他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透着十足的无措和隐约的绝望,仿佛觉得让乔明瑞看见了面具之下自己难以见光的心思,就会让对方心生厌恶、敬而远之一般,越说,头垂得越低,好不容易收回去的眼泪,又隐约有着泛滥的趋势。
终于,在把那些如污泥般的思绪诉说完毕后,殷渠飞快地用手背擦了一下眼角,整个人站在阳光所能照拂的区域之外,隐没在阴影之中,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