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珺又去了一次刑警队补充口供,这一次她跟李立辉提了一嘴那几条消失的通话记录。
案件基本没有什么明确的证据将凶手指向程文珺,某个方面说她也是受害人之一,李立辉一番折腾下来态度缓和了不少。
他还以为这个nv人会被网络上的语言攻击打垮,却没想到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主动联系自己,提供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线索。
她似乎与上次见面有了些不同,额头的伤已经痊愈看不到痕迹,红se长裙腰身收的恰到好处,长发披散着有一种被yan光打透的明yan。
李立辉对这个nv人的情绪十分复杂,他不由地对这种改变表示肯定。
“你其实不用太在意网络上哪些诋毁的声音,现在这样就很好,整个人看上去自信多了。”
程文珺顺着他的眼神,低头往身上的红裙看了一眼。
“一个弟弟送的,不穿上它总觉得辜负人家的好意。”言下之意,萧何si亡的事情对她来说已经是过去。
李立辉有点吃惊这个nv人从前一段感情里ch0u离出来的速度,又觉得这是人家的自由,跟自己跟案子都没什么关系。
他送程文珺到一个地铁口附近,却在她即将进入地铁时拦住了去路,忍不住提醒她。
“还是打车吧,最近注意点自己的行踪,别被人跟踪到你的家庭住址。”
李立辉凭着自己的职业道德把该说的都说完一伸手,招呼了一辆hse计程车。
“手机的事情我这两天去查,这段时间最好别出门,有任何情况打电话给我。”
程文珺从那张瘦长脸上读出了事情的严重x,李立辉最近查出了什么她不得而知,但她能预感到这个经验丰富的刑侦队长该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她点点头顺道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李队,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我可以帮”
“当年为什么突然离开警队?”
程文珺错愕地看了眼李立辉,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李立辉眼神犀利,不想错过nv人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
他们并不相熟,工作上有过几面之缘,出于职业的敏感他应该问,但是不能否认私下里他也有好奇心。
程文珺低头看了眼膝盖上的手,恢复了她惯有的鹌鹑样儿。“就像大家当初议论的那样,重大失误,引咎辞职。”
李立辉眼睛眯了眯,引咎辞职是借口,但他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对着司机挥了挥手示意可以走了。
天空的云团翻滚着墨se,李立辉抬起头,这是暴雨的前兆。而这座城市上空笼罩的乌云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两年前的下午,程文珺接道指派赶往一栋正在验收的楼盘,有人报警一名25岁左右的nv子从楼顶跳了下来。
程文珺到达现场的时候,警戒线拉好,经验丰富的民警事先将案发地保护了起来。
周围都是围观的群众,议论声中,她戴上一次x医用橡胶手套,nv尸下半身被一件男士外套盖住,揭开后在场的同行都倒ch0u了一口凉气。
ch11u0的下半身,可以用血r0u模糊来形容,单纯的坠落伤显然无法达到这种程度。
si者是荣昭地产总公司的一名会计,验收工作本来不应该由她出面,但是今天她主动跟领导要求一定要来一趟。
据说是为了一份很重要的文件,而她坠楼的附近除了一只高跟鞋以外再没有其它。
21层,程文珺抬头看了一眼那栋尚未完全完工的居民楼,在笔记本上写下:‘si因:头部剧烈撞击,尸t下肢遭受反复碾压、有x侵痕迹,碾压伤在坠楼伤之前。’
然而仅仅两个星期后,另一名法医完全推翻了她‘不合实际’的尸检报告,而程文珺的父亲突发车祸抢救无效si亡,她匆匆提出了辞职销毁了所有报告。
从警局回来的第二天,程文珺在鱼羹店打扫卫生,网络上的谣言短时间内很难消停,她就趁着关门这段时间彻底清扫一下。
店里只有她忙碌的身影,直到一个略显成熟的男人出现,她才放下了手里的扫把。
他面貌并不英俊,几乎透出了难言的沧桑,神态与气质上却又能看得出这是个文化程度不低的人。
他x前挂着一架相机,价值不菲的镜头,那身的休闲外套g起了一些褪se的回忆。
“程文珺,我们谈谈。”男人推了推鼻梁上方的眼睛,气质儒雅地对着她笑。
“我不记得我在哪见过你。”
男人只是无所谓的眨了眨眼睛,“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南方快讯的记者。——李顿”
程文珺的瞳孔一震,在男人满意的表情下紧张起来。
南方快讯,曼特顿,程文珺仿佛明白了什么,点点头让男人进门。
“萧何的案子,主张我是凶手的帖子,是你爆出来的。”程文珺语气笃定,给了对方一个请解释的眼神便不再说话。
李顿轻笑:“抱歉,这个报道出自我手不假,但是原谅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为什么?”
“因为事情不够大,足够炸裂,最好像平地而起的一声惊雷,影响力足够撼动某些集团的利益,真相才有浮出水面的那天。”李顿的声音一沉,眼神暗含深意继续道。
“有了那篇报道,你就没办法窝在这里继续逃避。”
程文珺目光闪动,心下茫然。她直截了当地问:“你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你想要的是什么?”
李顿身t突然向前一倾,那张四方脸尽是真诚:“我要萧何生前的所有东西,包括他送给你的任何礼物。”
说着,从手机翻找出一张相片,是那个nv网红在一个红毯上的半身照,黑se露背礼服,脖子上却戴了一个极不搭调的项链。
一个纯银质地吉他形状的项链,过于嘻哈的风格当初还被许多网友吐槽过,可惜程文珺从不关注那些花边新闻,也就没能早早地发现。
她此刻肩膀颤抖,接过李顿的手机,再三确认后掩面拭掉眼角快要溢出的泪水,“还真是想不到,就连项链也是一人一个,萧何你还真是公平的很呢。”
李顿没有猜错,同样的项链有两个。
他的这一发现应该是令人无b痛苦的,但是他无法感同身受地奉劝她“看开点。”
他只是平静地陈述:“我一直在调查的一个洗钱集团,萧何接过的一桩案子跟他们有联系。更巧合的是,林美莹作为案件的委托人,胜诉后迅速跟萧何成为了情人。”
“萧何跟我说过,他发现的秘密能令他名利双收,也能要了他的命。我们约好了时间地点,他愿意把证据交给我,可是见面前两天,他突然si了。”
程文珺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也就是说,他有可能把那份证据分开来,放在了我这里和那个林美莹身上。”
李顿有一阵的沉默,男人薄情起来确实如此,nv人在他们眼里,是成功的基石,是风险的分担着,是债务的共同承担人。
唯独,不是他要jg心呵护的ai人。
“他就没有想过,那份证据一样会要了我的命?”
程文珺几乎快要忘记呼x1,她努力压下刺进心扉的痛,再多坚y的伪装也是徒劳,像粘板上垂si的鱼被人一片片剥掉鳞片,露出血淋淋的事实。
事实就是,萧何竟然把这个定时炸弹一样的东西,堂而皇之交给她,让她像守护宝物一样,守护一个随时能要了她姓命的项链。
李顿觉得他已经解释清楚这其中得利害了,“听着,现在那份证据在哪儿?你现在很危险,要尽快把它交给我。”
程文珺的大脑几乎宕机,但她仍用保留的最后一份理智,否认了李顿的建议。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份证据我就更不能交给你。”
“拜托了,难道你要交给警察?”李顿对这份已经付出两条人命的证据已经走火入魔,付出太多他晃动着程文珺的肩膀。
“别傻了,如果交给警察是最安全的,那萧何为什么不向警方求助?”
程文珺听了,有一瞬间的洞明,她脑中有一些细细碎碎的线索,正在快速的建立连接。
几个呼x1之后,她作出决定:“也许你说的有道理,东西可以给你,但是时间和地点要由我来定。”
韩骁在钟表店等了一个下午,也没看见程文珺,那天路过古城做游客生意的裁缝店,竟想起来没那个坐在地上哭着跟他要裙子的nv人。
他不喜欢红se,但是程文珺的皮肤很白皙,穿红se更衬她的气se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