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间商引羽甚至怀疑乔北寄被他捏脖子吓醒了,然后像他曾经那样装睡保命,商引羽便解释: “孤就是喜爱你,才想捏一捏,没别的意思。”但乔北寄就像听不到一般,只想在他身上寻满足。完全满足是不可能的,最多抱抱碰碰。折腾了许久,商引羽才安抚好如狼似虎的乔北寄,起身去九龙池沐浴。洗了好一会,商引羽才从九龙池出来,一入内殿就见衣着散乱的乔北寄坐在坐榻上,双目无神。商引羽走过去,正要坐下,就见榻上摊开着一本折子,最上边那页正是孙尚书劝他选妃立后的话。那些纯粹说选妃相关的废话折子,是根本到不了商引羽手里的,有些含了这类内容的折子,商引羽也会下意识避着乔北寄,不会让对方看到。商引羽拿开折子,伸手抱住茫然坐着乔北寄,轻声问: “怎么了?”乔北寄被抱住后,瞬间软了筋骨,整个人依靠到商引羽身前。“臣,”乔北寄声音微哑,垂着眸道: “梦魇了。”商引羽愣了。你如狼似虎往孤怀里钻,能满足的孤都给你满足了,你不说做春日之梦,居然还成了噩梦? 你想当孤的皇后吗?商引羽都顾不得试探乔北寄在看到奏折后的想法了,一门心思全在对方口中的“梦魇”上。“跟孤说说,你梦到什么了?”乔北寄伏在皇帝肩头,闭着眼道: “臣梦到臣将死,陛下入将军府探望臣。”原来不是梦到被孤弄,觉得是噩梦啊,商引羽平复了些心绪,接着又觉得有些许心疼,梦到自己将死,北寄定然不舒服。商引羽轻抚着乔北寄的背脊以作安抚,以这种方式告诉乔北寄,他正陪着他。“梦中,臣斗胆求陛下,待臣死后将臣葬在皇陵外,臣为陛下守皇陵。”乔北寄轻轻嗅了口皇帝身上的龙涎香,低声道: “陛下说只要臣把陛下服侍舒服了,自然什么都有。”商引羽轻抚乔北寄背脊的手一顿,这话……有些熟悉啊。孤似乎真的说过类似的话?是在什么时候呢?商引羽心生疑惑,听乔北寄继续道: “陛下不嫌弃臣将死的身躯,臣就撑着起身服侍陛下。”“不知怎么的……”乔北寄停顿了片刻,略带茫然地道: “陛下就将臣带上了甘露殿的龙塌。”“臣服侍陛下,陛下笑道‘大将军这身子,用来做发泄的器具,再适合不过了’。”
曾经的记忆翻涌而上,商引羽一惊,竟有些不敢再听下去,俯身以唇封缄乔北寄之口。他不知道乔北寄为什么会梦见那样的场景,他甚至没法安抚乔北寄说“这是梦,都是假的”,因为他曾经的确说过这般戳心的话。那时乔北寄不要别的封赏,只要禁军兵权,要为他守皇宫。他恼极乔北寄,故意揭乔对方雌伏于他的伤疤来气乔北寄,却没想到乔北寄那般能忍,真就跪下来服侍他。他不管多气乔北寄的不逊,都抗拒不了乔北寄的服侍,这让他更恼火。气恼的怒火与情爱的火焰夹杂在一起,他故意折腾乔北寄,把乔北寄弄得狼狈不堪,故意嗤笑着说一些不入耳的话来刺乔北寄,让乔北寄无地自容。他当然知道那些话会伤着乔北寄,可他还是说了,仿佛看着乔北寄难受,他心中就会舒坦些。可真实的情况是,他并不舒坦。看着乔北寄的脸变得惨白,看着乔北寄无法反驳,只紧闭双眼,紧咬牙关,把因疼痛而产生的闷哼通通咽下,沉默承受着他施加的一切……他并不舒坦。他喜欢暗十九教导他武艺,永远衣不沾尘;喜欢乔北寄指挥千军,意气风发;可对方被他欺负得咬牙隐忍,苦苦承受,他就不喜欢对方了,同时也厌恶着施加了那些的自己。“抱歉,北寄……”商引羽贴着乔北寄的脸颊,不敢看对方的眼睛,低声道着歉, “孤不好,孤欺负你了。”乔北寄有些慌乱的反抱住皇帝,无措道: “陛下,这只是臣的梦啊,陛下待臣极好。”商引羽沉重摇头。与梦无关,孤是真的说过这些话,是真的这般伤过你。乔北寄是真觉得陛下对他好极了,不管是现实中的,还是梦中的。梦中的陛下也未说错什么,他这异于常人之躯,能被陛下看中使用,实在是他之幸。“臣那时身体也没这般健朗了,陛下不嫌臣,还让臣服侍,是臣之幸。”商引羽脑子里,一边是他曾欺辱乔北寄的画面,另一边是乔北寄的描述下呈现出的梦境画面。北寄梦里的自己必然不年轻了,却还被梦中的孤那般折腾,北寄哪里受得住那样的欺负,醒来后必然身心俱疲。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重生后,孤觉得自己一直在好好待北寄,却还是让北寄不安了吗?商引羽不知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只能继续听着乔北寄说那梦魇。“臣服侍了陛下一夜,臣死后,陛下就让臣葬在了皇陵外,之后……”乔北寄微垂下眸,一时竟说不下去。“之后什么?”商引羽亲了亲乔北寄的脸颊问。他觉得自己连那样混账的话都说了,断不可能有比这更伤人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