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凭栏从来没有因为只有这一个女儿,而对莫瑶有什么宠爱,莫瑶也从来没因为脸上的伤自卑过,连药膏都懒得抹,衣着朴素大部分也是因为沉迷练剑,零零碎碎的首饰就算送她,她都嫌麻烦懒得戴。
莫瑶像是一扇门,她自动隔绝世俗,安静无暇,成为一方小天地。
槐树下,她坐在藤椅上刻铃铛,槐叶之间透过细碎的阳光,打在她的身上,斑驳光影,轻而易举地穿过陈易苦心修炼的忘情道,照在他童年遇见她后的时光里。
“你还记得小时候……”
陈易突然开口。
莫瑶没有抬头,继续刻铃铛,漫不经心地问:“什么?小时候怎么了?”
“没什么。”
陈易不再说话,也没有去练剑,而是坐到一旁择槐花,把绿叶捋下去,只留下纯白的槐花,可以过油炒了,也可以和面蒸了吃。
母亲坐在这个位置择槐花时,总要吐苦水,东家瞧不起她孤儿寡母,西家克扣了二两油的便宜,择出来的槐花,在陈易的记忆里,是黑色的,吃起来也又苦又涩。
其实他喜欢日常生活,喜欢夏天摘槐花,秋天泡菊花茶,冬天赏雪,春天读书,同时等待着万物复苏。
他坐在师妹身边,他与莫瑶的相遇相识相处的记忆,全如流水,潺潺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