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隋冶吓得没给他嘴堵上。
柳奕君却没发现他的无措:“你喜欢孩子吗?说不定这个真的有门……”隋冶急得猛拍他肩膀:“闭嘴!闭嘴!不喜欢!你不是男的吗??!怎么说生孩子这么自然,你不觉得恐怖吗?!生育对身体伤害很大你知道吗??”
“啊……”柳奕君愣了愣,表情有点呆:“会吗?”
他那个年代又不讲什么少生优生,还是多子多福的老道理,偶尔回家和父母联络一下,都要被催促快点结婚生子,柳奕君谈不上多喜欢孩子,只是一台过于腐旧的社会机器,认为到了这个年纪确实可以考虑有个了。至于生育伤害……他是真不懂啊。他想了下:“但我身体挺好的吧。”
“你有病。”隋冶要往外爬,又被掐着腰拖回来。柳奕君乐了:“急什么,你不喜欢就不要呗,只是顺嘴想了下而已。”隋冶没理解他的脑回路:“可你是男的,你不觉得把生孩子和自己联系起来有哪里不对吗。”
柳奕君就挑了挑眉,表情有点……有点坏:“小乖,你想啊,我们在一起的话,就算有孩子,别人会觉得是哪里来的。”
“……”也是。隋冶顺着想了下,大部分人肯定不会想到男人能生孩子这回事的,基本都会觉得是领养或者代孕……代孕、骗婚,啧。隋冶恶心了一下,作为一个觉得自己不会被他人真心喜爱而不愿意投入任何快餐恋情的、对自己有高标准要求的家伙,他当然有资格看不起这些进行掠夺或欺骗行为的渣滓。
而柳奕君又问:“那假设就算他们都知道这孩子是我们其中一个生下来的,你觉得你像爸爸还是我像爸爸。”
拜托,柳奕君被迫哑巴了那么久,可是思维活络着呢,一开始他也接受不了自己喜欢个男的,毕竟他有点大男子主义,一想到被人知道给男人搞了,他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可是后来想想,他和隋冶就算牵着手走出去,被当二椅子的也绝对是隋冶而不是他。那有什么好怕的,外人也就觉得自己找个了男媳妇儿呗。
隋冶理了下柳奕君说得什么怪东西,然后忍不住掐了他腰侧的软肉一把:“……你占我便宜!”柳奕君连忙去哄,但是嘴上仍旧没说什么软话:“这是合理推测啊,再说你不是不喜欢像你这款的吗,喜欢我这种肯定容易被人误会的。咱们关上门我又不是不给你玩……”
“谁和你咱们了?!谁喜欢你这款了??”隋冶挣扎着要从他怀里起来,但柳奕君按得死死的。他觉得隋冶乱糟糟被他压在怀里挥舞手臂的样子像只被按住壳的小王八,忍不住哈哈笑起来。他很少这么大笑,偶尔露出点笑脸也都显得不太平和,震感从他的胸膛一路传到隋冶身上。柳奕君问:“和我在一起,行吗?你成功了我和你走,你失败了我给你收尸,把你吃了我就自毁。”
隋冶的嘴唇颤了颤,弱气道:“……我不值得的。”柳奕君好不容易有了叫他给自己口了。伊里以前给他们的转换装置现在是柳奕君耳后的一颗痣,隋冶经常去吻,但并不能操控,这还得看柳奕君的心情。
“好吧,我试一下。”隋冶抬眼看他,带着点怯意和犹豫,柳奕君不是大树挂辣椒,他的鸡巴完全配得上他的身高,粗且长,随着隋冶解开皮带的动作顶着内裤弹出,像根狰狞的鞭子。隋冶规矩地跪在他腿中,稍微低下脸去舔柳奕君鸡巴的侧方。柳奕君轻轻笑着,又去捏他的脸颊:“好乖啊。”
“别太得意了,不然我会反悔的。”隋冶就抬头夹了他一眼,嘴唇抿了下,又去用舌面润湿柳奕君的鸡巴。这根肉柱上青筋虬结,舌面抵碾过,引得柳奕君本就敏感异常的身体愈发亢奋。他的小腹往前送去,自己撩起衣摆,把同样鼓胀起血管的皮肤展现在隋冶眼前。柳奕君声音低哑,口中开着玩笑:“怎么会呢,我感激不尽。”
隋冶舔得很仔细,他用手扶着,手指松松地圈住柳奕君冠部下方的位置,用以叫柱身倾斜成一个方便舔舐的角度。而舌面从性器的中度往下舔舐,直到舌面抵到那鸡巴根部链接着小腹的皮肤。柳奕君的耻毛定期刮没,隋冶又会偶尔给他抹些东西,现在已经从粗硬变得软化了不少,但是舌面舔过仍然有毛茬的刮磨感——他本来是没有这种代谢的,结果从自由之后,头发和耻毛又开始长了。
隋冶一时有点走神,他问:“你吃过河豚吗?”
“什么东西?”柳奕君愣了愣,隋冶和他形容那种口感:“我舔到你的毛茬的时候感觉特别像在抿河豚汤里的鱼皮……”
柳奕君无语了下:“想象不出来,你能不能好好舔?”隋冶就继续埋头下去,也没多拿乔。柳奕君铃口吐着清液,又顺着柱身仰起的角度向下淌,叫隋冶能尝到前液的味道……嗯,和逼里的还是有一点不太一样的。他把柳奕君的鸡巴都舔湿了,润着一层涎液的水光,这才压下他狰狞的冠部,试探地张嘴含吮。
“……很棒、加油啊小乖。”柳奕君轻声吁期,克制着挺腰的冲动以免伤到隋冶。隋冶努力下压舌面,手指勾着自己鬓角的发丝别到耳后,随着头颅的低下将性器往口内吞去。那不太舒服,张开的齿关令他的呼吸都有些局促。他一直吞到柳奕君的冠部已经刺激到喉咙,因而产生的呕意使得喉道紧夹,隋冶眯着眼,眉头皱起,呼吸则都吹在柳奕君腿间,有点凉,有点痒。
他试探性地活动着脑袋,叫自己的口腔套弄柱身,即便已经尝试了几次,隋冶还是不太能做好,也只能吞下大半的柱身,叫那根部还暴露在外面。从他口中刮出的涎水顺着柱身往下淌,柳奕君的鸡巴太大了,只是进入大半就叫隋冶难以活动舌面,因此他只能去吮,而并不能像柳奕君那样用舌尖去碾压刺激。
柳奕君害怕自己贸然挺动会撕裂他的唇角,因此只能保持着身体的僵硬,手掌抬起后揉弄自己的胸口,因为情动而溢出的奶水饱胀在胸肌下缘里,闷胀得他难受。隋冶低着头,还没发觉柳奕君的自我抚慰行为,而柳奕君只能看见他高挺的鼻梁,以及在角度下能够清晰看见长度的睫毛颤栗。妈的……他真漂亮啊。
之前两人还聊过呢,要是换做各自的世界,以柳奕君的条件绝对是讨不到这么漂亮的老婆的。隋冶理直气壮要求柳奕君必须对自己好,柳奕君就问:“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但是隋冶也不是吝啬于回应的人……在开始时柳奕君曾经想过会不会他要一厢情愿很久,或是必须要容忍隋冶的自我中心,却没想到隋冶居然会那样贴心温存……隋冶还在努力尝试着吞入更深处,柳奕君甚至都听见他因为呕意而发出的某种狼狈抽吸声,他觉得也不用急于一时——反正隋冶似乎是一次比一次吞得深了。所以他攥住隋冶的发丝向后扯去,自己也动作着将性器抽出:“好了,就到这里吧。”
隋冶拧着眉看了他一眼,他的唇瓣被磨弄得红了,带着平日少见的血色,显得尤其艳气,嘴角被撑得通红。柳奕君用指腹抚了抚他的下唇,按捺不住地压住后揉搓起来:“做得好,隋冶。”
他叫隋冶,要么是叫全名,要么是叫他小乖,偶尔正式叫一声,叫隋冶有种两人好像在玩什么py的感觉。他哼了声,想撒撒娇,就听柳奕君叹了口气:“还是舔吧……”他切换了了女性下体的神态,张开强健的大腿自己掰着腿关:“这样就不艰难了吧?”
“……我还以为我可以歇歇舌头呢,好累了。”隋冶委屈了一声,就听柳奕君熟练地哄他:“我还没射呢,不过这样的话会很快,小乖努努力?等下给你喂奶?”
“谁稀罕啊……真是的,不要说的我好像是为了那口奶才给你舔好吗?”隋冶翻了个白眼,手掌却抚上了柳奕君本就张开的大腿内侧:“那都是因为我爱你好吧。”
“是是是,老婆又漂亮又‘肯干’,我撞大运了……”柳奕君挺腰把花阜往他脸上蹭,撞了隋冶一下巴淫水。隋冶又横了他一眼……真他妈的风情万种,柳奕君舒服地感受着他的舌尖勾挑开肉缝,向上舔动在花核上,引得柳奕君一阵轻声的支吾。绵长而湿润的快感自身下传来,他心中柔软而酣畅,表情都带着痴色。
虽然口交做得不太好,但隋冶给他舔逼已经是很熟练的了,这让柳奕君有种说不出来的成就感,毕竟这件事还是隋冶完全从他身上一点点刷出来的熟练度,以前他没给任何人做过,这让柳奕君愈发能感受到对方爱他一如自己。唔……不过比较爱意高低没什么必要,他享受着隋冶的舔舐和吸吮,那张说出刻薄或爱怜话语的唇瓣抿着他的阴蒂,在施力下使得情潮泛滥。
柳奕君曾提议过把阴蒂环打回来,可是隋冶不同意,一是因为性别切换的问题……二是他舍不得。柳奕君被他条理清晰的话说得心都软了,因此只能不去为自己无缘再度感受的极端快感遗憾。隋冶舔着他女穴的入口,舌尖不时顶入后碾动他浅处的穴肉。柳奕君没多时就在他轻啮花核的动作里潮吹了,他的大腿并合,死死夹住隋冶的脸颊,叫他根本无法呼吸。隋冶只能抱着他的大腿用力拍了两下,留下两个并不明显的巴掌印,但仍然过了半分钟才得到解放。
柳奕君的肩胛弹动了几下,被舔到高潮的激烈程度并不会让他过度失神,但他仍然懒洋洋地瘫在椅子上,享受着快感的余韵冲刷着身体。隋冶从他放松的腿间起身,扑到他怀里依偎着,柳奕君立刻就抱住他的腰往上一提,叫他侧身坐在自己大腿上。隋冶亲他的脸,柳奕君浓密的眉头因为心情极佳而平和放松,没平日那么凶,有种极有余裕的沉稳色气,隋冶夸他:“你高潮过后的表情很好看。”
“你更好看一点,不高潮也好看。”柳奕君就捏着他下巴晃了晃——一种习惯的动作,因为隋冶会因此而向后缩脖子,那一瞬间像只受惊的小玩意儿,就很讨柳奕君喜欢。隋冶哼了声:“我本来就比你好看。”
“所以少招蜂引蝶啊小乖。”柳奕君拍了拍他大腿,把他往上又抱了抱,他用手掌按着隋冶的脑袋侧方,叫他枕着自己的肩膀。
这句话也只是玩笑而已,说白了柳奕君现在完全不担心隋冶会不会出轨,第一他怕人,第二,隋冶除了围绕副本投入的精力外,身下的心神完全就是扑在柳奕君身上。之前隋冶说他的容貌是柳奕君的荣耀,柳奕君实在没太理解其意义,现在倒是愈发享受了,特别是当隋冶挽着他,对在副本里向他示好的人介绍柳奕君是自己男友的时候。
那是真的很爽。
隋冶听他说自己招蜂引蝶,立刻就撇了撇嘴:“蜂在哪?蝶在哪?你污蔑我。”
柳奕君哈哈笑,然后指了指自己:“我不就是你招惹来的吗?”
隋冶噎了下:“你不算,你是我老婆。”柳奕君挑了挑眉:“你不觉得‘老婆’这个词和我很不搭调吗?”他不是很能适应这种不带性意味的女性化贬低,于是柳奕君一遍撩起自己衣服,叫隋冶去吮他奶尖,一边要求:“叫老公比较好听。”
“……呵呵,大男子主义犯。那要不要先从你不要总用媳妇儿形容我开始?”媳妇儿、嗤、媳妇儿?!隋冶以前从没想过这么乡土朴素的词会和自己产生联系。柳奕君不答应,只叫隋冶快点吃,然后隋冶顺从地趴下去,在吃完奶也不肯叫柳奕君老公。
因为时间概念在虚空中并不存在,所以两人实在是没法子确定在一起了多久,至于纪念日什么的更是无从提起。馀容听隋冶抱怨着那些甜蜜的烦恼,即便又过去了几年,他已经信任柳奕君并不会伤害隋冶,这位年纪轻轻却爱好给隋冶当哥的青年依旧觉得心里特别堵,有种家里病殃殃的娇花被糙汉子撸走了的感觉。
他端着只面对隋冶的时候格外和缓的笑脸,心想他赶紧说完快点转移话题。好吧,隋冶也觉得一直说自己的事不太好,于是他关切地问:“那你们……呃,你们三个还顺利吗?”
……还不如不转移呢。馀容心想。
“你已经快到通关数量了吧。”馀容还是回避了话题,毕竟他那档子破事儿实在是说起来都烦,隋冶倒是希望他能抱怨抱怨,毕竟有人倾诉总比没人好一点。他拍了拍馀容的肩膀,说话已经没有丝毫过去的结巴了:“是快到了,不过如果你实在烦心的话,我很乐意听。”
“说出来也改变不了什么,反而在说的时候会让我想起那些破事然后更生气……”馀容阴森森地笑了下,隋冶实在不想落井下石,但是他这幅为情所困的模样当真滑稽过头了。他不得不掩饰着自己一瞬间被逗笑的神情,也摆出一副沉痛的模样:“你真是辛苦了。”
自从那日馀容像娘家人一样逼问柳奕君能否照顾好隋冶之后,二人之间的关系便突破了表层的信任,变得愈发亲近了起来。隋冶有时也很奇怪,他到底是为什么把馀容这家伙当成圣父来着,因为一开始他就救了自己一命?现在两人已经熟络非常,他才发现自己这位认识已久的友人相当特色的性格。和隋冶一直的臆想不同,他脾气尖锐,甚至到了某种专断的程度,有时和那两个boss大打出手时,说出来的话难听到隋冶都想找个本子记起来——在那之前他都以为馀容是连呆生殖器的脏话都不会说的贵公子呢!
或许就像某个隋冶很早之前看过的动漫里的台词一样——崇拜是距离理解最远的距离。
他以前太过于信赖甚至敬仰馀容,以至于忽略了他为人的一面。两人还对彼此之间微妙的亲近感探讨过。伊里冒头出来:“说不定你们上辈子是兄弟哦?”
馀容就露出一种带着不耐和晦气的表情:“他投胎比我早?我怎么会让我的弟弟早死?”
……嗯,直接认定隋冶是弟弟的那一方也是馀容的特色了吧。
但总之,隋冶很幸福,爱人和睦,友人关切,他虽然还是不太喜欢和玩家们搭话,却也因为经常和柳奕君交流而治好了结巴的毛病,有时他不得不作为领队带领玩家们破局,侃侃而谈时也能叫柳奕君窥见他曾在职场厮杀时的光艳风采。隋冶的通关数量来到九百八十多次,可是副本的难度没有增加,或者只是因为作为顶尖强者之一,隋冶已经不再受难度影响了。
但越是到了最终局的时刻,隋冶越是紧张,因为他没有能和乌托邦直接交流的方式,除了柳奕君外也无人商讨局面。如果在他踏入副本之前不幸没遇到馀容,那大概就是真的没法传递消息了……因为生死难料,谁知道这一别是能在现世再见,还是生死两别?
柳奕君倒是看得开,反正左右他总是会陪着隋冶的,他不在意那999次,只关心隋冶是否开心。因为隋冶想做,所以他就支持,如果他退缩了,那两人大不了在虚空里厮混到看到彼此就会腻味,那想来也应有百年光景,只是无法得见他的小乖白头,不过这样也好,隋冶有点太在乎外貌了,作战的时候被伤了脸,当场就要发作,招招都要比之前更狠辣,打完后忙拉着柳奕君索要保证,就算他不好看了也不许不要他。
怎么会呢,他是柳奕君的整个世界,玩家对这位救世主只是道听途说,但柳奕君见证了他的眼泪和执着,他的光辉,他的狼狈,柳奕君用那双死后仍有神采的双眸记录。生死无可转圜,因而爱意则刻在他不被时光苛待的躯壳中永不老去。
时间来到第九百九十七次,隋冶说:“你知道997吗?”柳奕君洗耳恭听,等他说另一个时代的光怪陆离,隋冶笑起来:“就是指一个人九点上班九点下班,一周上七天班。”
“……哇。”柳奕君哑然:“好可怜。”
他没多少见识,说不出来什么既有见地的话,但是他愿意听,隋冶就一直说,一直说,说到他的灵魂能被完全看见。有的时候柳奕君会不耐烦,催促隋冶说完了没,快点上床吧。有的时候他只是摸摸隋冶的脸颊,像在拂过路途上厚厚累计在他身上的尘埃。柳奕君不是那个乖巧的傀儡,他是隋冶的爱人,嬉笑怒骂间红尘儿女痴缠颠沛,滚滚流动,脉脉情深。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尽管馀容一直高强度地寻觅着副本的入口,但他仍然无法和隋冶在每一次游戏中相遇。他希望自己能给这位不被他人所知的英雄送别,希冀自己这位前世的“弟弟”能得到更多一点的慰藉。
然而一切并不能如他所愿。隋冶已经进入多少次副本了?他只是估算着,自两人上次相见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上一次时隋冶已经到了九百九十六次,以他强度,现在绝对已经临近终点了。
对于馀容来说,今日也不过是照例行走在乌托邦外的荒地中寻找入口的日常。有时他会见到结伴的玩家,得益于馀容放出的那些副本资料,有更多的玩家被鼓舞,不再只是进行保底的副本探索,而是主动刷起了通关数量。馀容在玩家中名气极大,因为他是榜单上通关数量最多的家伙,而他和那两个跟宠boss,他的血脉继承,以及那些来源为“隋冶”这个不被人所知的资料,都是玩家们讨论的对象。
尤利乌斯跟在他身后,闲庭信步地看馀容分辨荒地中纠缠的力场,但突然有一个方才点头问好玩家大声叫起来:“馀容仙!馀容!”
“怎么了?”馀容拧眉望过去,那个玩家表情震惊:“有人超越了你的副本通关榜单……碾压!你快看!”
馀容心下疑窦顿生,他打开玩家终端查看榜单,第一名明晃晃地写着他熟悉无比的两个方块字——隋冶。
而恰在此时,他曾经期待过、希望过的事情当真发生在他眼前了,一个写着隋冶名字的好友申请弹出,申请备注是:“馀容……你可以来接一下我们吗?”
馀容在乌托邦最繁华的商圈大街上把局促的隋冶和保镖一样站在他身后的柳奕君捡了回去。
隋冶显然很不自在,虽然他怕人的毛病好了很多,可是副本里见到的玩家最多不过百来个——那还是极为少见的副本,他也没遇到多少次。而他是直接被丢到乌托邦的商圈里的,人生热闹鼎沸,让不知多久没见过烟火气的隋冶茫然无措。
馀容带他们回到了自己在乌托邦里的居所,他的房间实在是冷清得厉害,明明面积极大,但是几乎完全找不到任何装饰性的物品,像个样板间。隋冶稍微缓过来了些,和馀容讲述他的经历。
第九百九十八次副本有惊无险地度过,而就在隋冶和柳奕君打算回到虚空之中时,游戏的主神现身,不由分说地向他提供了“贿赂”一般的条件。他把隋冶残损的玩家身份恢复,允许他不必探索保底的副本,从此以后游戏所操控的拍卖行每成交一个物品,他都可以获得手续费用的百分之五十——那已经是一笔巨款。而他成百上千的道具也一同被打包到他背包里,他可以随意使用或交易。
如果他觉得乌托邦过于无趣,他依旧可以进入副本之中探索,只是他不能和任何玩家组队,以免这位超游的高玩养成更多新生力量。他不受门板限制,可以随意召唤出能供他和他的道具进入的门板。而地九百九十九次的终局之门也矗立于旁侧——如果他拉开,依旧会走向原定的计划。
柳奕君和馀容的两个跟宠都安静地听着,听隋冶磕磕绊绊地说着那些优待。隋冶捂住额头:“……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去做,你知道我太久没有接触过社会、交际,或者稳定的生活了,我……”
馀容的表情并不是失望的,只是有些怅然,有些欣慰:“……你退缩了吗?”他的话语不带责怪,也没有逼迫隋冶去按照约定那样进行最后的冲刺。而隋冶“腾”地站起来,大步走向被他召唤而来的、那面血色沉淀到近乎黑色的门板——象征着一切结束的门板。在馀容惊愕的阻拦声音发出前,他狠力拉动。
门板密不透风,纹丝不动。
隋冶茫然地、惶恐地转过头来:“你看到了,馀容……第九百九十九次,是无道具副本。”
这件事一时没个定论,馀容教了隋冶乌托邦里的规矩,带着他们去了游戏内的房屋售卖处,看隋冶定下了自己的居所。他细细给隋冶发了好几个玩家论坛里的乌托邦攻略,囊括吃食和消遣娱乐。到最后他也没有说一点重话,而是说:“有什么你问我就好,不用担心……也不用觉得你辜负了我,这本来就是我自己想做的。隋冶,你已经很累了。”
隋冶就张了张嘴:“嗳。”
他现在的确很需要一点空间,在回到了那个新买下的房子后,柳奕君就抱过来,想哄哄他,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他们甚至没来得及回到虚空整理,就被游戏主脑直接丢到了大街上。但隋冶现在不想说话,他躺在沙发上,表情放空。乌托邦的天气很好,况且此刻还没有入夜,和副本里总是带着微妙虚假感的日光不同,这里的阳光却十分温存。柳奕君轻轻靠近他,把他的脑袋搁在自己大腿上,手指去按揉隋冶的额角:“先不用想那么多了,歇歇吧。”
“我知道就算我放弃你们也不会对我失望……”隋冶慢慢说着,侧过身体将脸埋在柳奕君的小腹中。“我只是……没有想好,一将功成,难道我要放弃吗,可是这里很平和,而且馀容一定会继续努力,他也可以当那个救世主的。”
一将功成万骨枯,但并不适用于隋冶的现状,毕竟当真要出事,大概也只有他自己搭上柳奕君的一抔灰罢了。
柳奕君揉了揉他:“暂时休息一下?现在不适合做决定。”
隋冶幽怨道:“我的笔记……都没带过来。”游戏主脑直接把两人丢过来,虽然道具都打包来了,可是最为珍贵的应当是那些记录和手工才对。在不会有白昼亮起的虚空里,它们和柳奕君一起观赏灯盏骤明。柳奕君也叹气,然后没说话了。
“不过也有好处。”隋冶坐起身来,骑在他大腿上亲了亲柳奕君:“我们终于可以不用警惕着风吹草动好好吃顿饭了,等下一起去买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