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我也希望你平安……等等,苹果呢?
阿清(揭盘子,理直气壮):拔丝苹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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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辣花卷
眼看天色慢慢暗下,许林虽走得早,但到现在也还没进府衙。他出门时机不对,正撞上出城拥挤的人流,又是走的主街,速度更慢了下来。
许林一身捕快灰衣穿行在人潮中,手边托着一个用藤罩罩着的大碗,香味不住地飘出来,引得身边人频频回头来看。
原本简清是不打算让他这样走的,可许林不愿意提食盒,如今在大梁开展的外带服务又没有塑料袋纸盒这种方便的东西可以盛食物,就只能翻出来先前连食盒都没有的困窘时候为了方便徐夫子带饭回家编的扁扁藤罩。简清本想着会被许林嫌弃,谁知道他见了藤罩反而笑逐颜开,实在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朴六刚走到查记附近,就看见许林端着碗也不急着往已经离得很近的府衙走,散步似的逆流挤过人群,乐滋滋地冲四周点头。他惦记着东家的嘱咐,快步抄了近路,但也没几步赶上别人半个时辰脚程这么快。
更何况,披着捕快这身衣裳的差人,哪有过这么和气的时候?即便是在酒楼里,许林也只是柔和些,哪有这么高兴的模样?朴六心中好奇,不免靠得近了些,这才听见窃窃私语声。
“哟,这是啥子,这么香。”
“关中府的凉皮都没见过?”
“见是见过,可哪有这么香的?嘿,谁敢去问问差老爷,是哪家食肆里买的?”
“用问吗,肯定是简家,这股子辣味,错不了!”
许林边听边笑,最后等人要走远了,才应一声,“对,就是简氏酒楼出的,今儿个赶巧让我买了一碗,还不知道明天卖不卖!”
朴六往许林走进府衙的背影看了一眼,没想到少捕头在背后这样给酒楼宣扬,等他回去,可要好好同东家说道说道。
不远处的查记也已经挂上了灯笼,到了晚上买包子吃的人少些,但也围了门前一圈,铜板落下来的声音响个不停。守在门前的查掌柜夫妻脸上都有些汗水,也顾不得擦,只想着先将包子卖完收摊。
这当门叫卖的生意,一回生二回熟,查娘子在这些天里也做惯了,扬声叫卖道,“包子,热腾腾的包子,吃一个能顶一晚上嘞——”
朴六出门前已经将头巾换了个方向打,脸前碎发挡住大半面孔,粗声粗气地排进队伍末尾,喊道,“什么时候好,我等着回家!”
查掌柜赔了笑,“快好了,快好了,您别急,马上就到。”
朴六试探一下,也就缩回队伍,慢慢等着带包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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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林端着碗趾高气扬地跨进府衙,相熟的中年府兵与他打了声招呼,“小许,才回来?这是给捕头带的晚食吗?”
“嗯。”许林含糊地应一声,往他爹晚间经常去的后院走去。
后院里依然寂寂一片,显得分外幽冷,在夏日里都能让人一踏进去就打一个哆嗦。
许阳一人守着茶炉,看着自家傻儿子乐颠颠进来,眼睛在许林手中的碗上一停,皱眉问道,“你去哪了?”
许林正正神色,将下午他换岗前码头的情况说了一遍,眼看他要走,许阳叫住了他,“既然如此,怎么现在才回来?”
要知道,晚上在码头轮值的捕快都已经趁着吃饭回来报过一次情况了,明明早下值的许林却这个时候才回来,让人不多想都难。
许林压低声音,“你可别跟大人说。我去简家吃了顿饭,想着还要回来报告情况,肚子都没填饱,还外带了一份凉皮回来,等会找个地方吃。”
“胡闹!”
许林被斥责一声也不恼,反而笑嘻嘻说道,“简小掌柜还惦记着请我们吃席呢,阿爹,这些天的食盒吃着味道不错吧?我沾你的光,吃顿凉皮怎么了?”
说完,心知许阳要恼,许林端着碗扭头就跑。
“这混小子!”许阳气得摔了手中扇火蒲扇,又不好解释简家送来的食盒不只是他吃的,甚至有的他都没吃多少,全进了大人的肚子。
气闷只有一瞬,在院落里显出雍淮身影时转为沉稳,许阳侧身施礼,无奈道,“小子无状,大人别与他一般见识。”
雍淮却只是笑笑,并不在意的样子,反而问起另一个话题,“阿阳,你的休沐还剩许多,怎的不去赴宴?”
许阳一僵,“本也并非多亲近,给她招来祸事就不好了。”
这不亲近说的是简清对许家,而招祸的忧心怕才是真实想法。
“如今她已不是你能招来祸事的了。”雍淮撇去茶汤上的浮沫,望一眼没有抬头,但可以想见其疑惑的许阳,也不多解释,继续道,“等漕帮处理完,我借你的光去看看简家的私宴如何。”
许阳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惊呼出声,“大人?!”
雍淮竖手制止了他,转了话题,问道,“漕帮如何?”
许阳听了几日下面捕快的禀报,对情况了解得很,凶险倒是当真凶险,可要说会伤到城中百姓,却是几乎不可能,听上司提问,不假思索道,“雷山重伤坠江,被手下人救去青凤山。王远这个帮主手下折了一个舵主,倒下来的药渣也变多了。江面和码头衙里都已经派人守着,只等他们明后日分晓结果后与新帮主接触。”
对于一府的最高管理者来说,虽然其他州城也归他管辖,但总归与首邑不同。在首邑,在他的城池里,不论是意外还是人力产生的混乱,都要被控制在可控范围内。
雍淮跪坐在一旁,手指轻绕壶嘴中冒出的袅袅水汽,“你觉得谁会赢?”
许阳一顿,“雷山。”
“哦?”
许阳垂头道,“只有雷山赢了,那位的机会才更多些,大人的机会,也能多些。”
“错了。”雍淮轻呼一口气,道,“我从来都只有一个机会。但你说对了一件事,只有雷山能赢。”
气氛渐渐沉默下去,壶中茶汤渐沸,雍淮自嘲一笑,“尝尝吧,老师送来的茶饼,此次喝完可就喝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