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去,沉月溪对他说。
叶轻舟瞳孔闪烁,视线移到女子惨白又灰扑的脸上。
她已经晕死过去,眼睫紧闭。
或许,他有理由救她。
至少,她有能力保护他。
叶轻舟沉思了一会儿,捡起女人的手,替她摸了一把脉。
沉月溪的情况,比外表看起来更糟。她身上有很重的内伤,五脏淤血,每次运气,当是极痛,再加上新毒肆虐,生死只在旦夕之间。
叶轻舟缓缓拔出旻昱,抵在腕上。宝剑锋利,根本不用多动作,熟悉的痛感出现,本就伤痕累累的手腕喇开一道口子。
沉月溪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银河挂在头顶,要倒灌下来一样。身侧篝火微弱,时不时传来几声哔剥。
沉月溪侧头,看见跳跃的火光,还有一个抱腿而坐的少年人。
许是听到了动静,他也转过了头来。
少年生得极白,好像从不曾被太阳灼过,在闪烁的火照中,肌肤有一种透明感。只有瞳仁,黑亮得像乌檀木。
“你是……”沉月溪一时没能把这个面庞洁净的少年和白日里灰头土脸的乞丐联系到一起,直到注意到他额头的血痂,恍然大悟坐起,“小哑巴!”
他只是洗了个脸而已。
叶轻舟撇过头,捡起一根树枝,扔进了火堆,火势抬高了一点。
随着沉月溪身体大幅起伏,一缕长发垂到面前。沉月溪意识到自己头发散了,摸了摸头顶。
簪子不见了。
沉月溪心头一慌,左顾右盼,翻找起来,“我簪子呢?”
不知道的,会以为她丢了什么值钱玩意儿,实际只是一根做工粗糙的桃木簪。
叶轻舟瞥了一眼,淡淡地道:“包袱里。”
声音低沉,雁鸣一般,已经完全出离童稚的清亮,有点不合他外表的老大。
沉月溪惊讶地看向开口说话的少年,按他的话果然在行李里找到自己的簪子,安心下来。
她坐到少年旁边,同他一样抱着腿,拿胳膊肘撞了撞手臂,好玩问:“诶,你不是哑巴啊。”
他就算不是个哑巴,也肯定不算个爱说话的人。
见他再次缄口不言,沉月溪抬起手臂,伤口草草包扎过,怀疑问:“我的伤,是你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