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沉月溪洗漱好,握着微湿的头发进屋,便见沉白依一个人站在剑架旁,盯着架上旻昱发怔。
沉白依缓缓伸出手,在距离剑身一寸时,停住了,只是隔空摸了摸。
似是感应到前主人的气息,旻昱身上发出淡淡的白光。
“师姐,旻昱已经等你很久了。”
直到身后响起话声,沉白依才回神发觉沉月溪。沉白依依依收回手,道:“现在,你才是它的主人。”
“我只是代师姐保管而已。”
“我已经不能用剑,”如此沉重的话语,沉白依的吐词语调都很平淡,微笑挂在脸上,“旻昱跟着你,很好。”
说罢,沉白依擦过沉月溪的肩膀,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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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月溪惋惜地望了一眼旻昱,阔步跟了出去,恨恨地说:“师姐,你的拂云剑意用得那么好,怎么能再不用剑呢!”
依然浅笑的沉白依坐在树下石凳上,仰头望着小自己六岁的沉月溪,“你的剑,才用得好。”
这是真心话。
大家常说木永思是不世的天才,其实沉月溪也不遑多让。她刚上山时,未曾修炼,就可以御金控剑。及她下山,已经可以飞剑六十四,操纵自如。
在这样的沉月溪面前,任何人都相形见绌,包括沉白依。
沉白依曾经嫉恨过沉月溪。
可月溪依然帮她。
沉白依满心悔怆,低头垂眸,“月溪,我对不起你。”
久别重逢,一天内的两次道歉。
沉月溪心中酸涩,贴着沉白依坐下,搂住沉白依的胳膊,头靠在她肩上,“师姐,我们之间,不必言这些。师姐待我那么好,教我练剑,教我读书……”
初至浮玉山,每一个寒冷的夜里,她们师姐妹二人抵足而眠、促膝长谈。师姐指着书上的诗文,一句一句教她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