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脚被温热的气息包裹,小水鬼饱满的脚趾动了动,发现无处可逃。
脸上竟然漫上一层红痕,她莫名有些不敢看周晋的眼睛。
小水鬼转头就走,像刚学会走路不久一般,生硬还不利索。
脸上热意愈发明显,小水鬼有些气闷,好丢脸啊……
周晋站在地上,薄薄的袜子阻挡不了多少温度,也阻隔不了石料的触感。
他长臂一伸,将大掌挤进小水鬼的手心,可怜兮兮地说:“小花要牵好我,我有些怕。”
小水鬼低头喃喃:“哦。”
周晋盯着小水鬼红红的耳尖,慢悠悠地道:“二极管有单向导通性。”
“是单向导电性!”小水鬼猛地抬头纠正道。
“哦,”周晋弯腰凑近小水鬼的脸,认真地询问,“那小花有什么特性啊?”
小水鬼眼神飘忽,梗着脖子回答:“当然是鬼的特性啦。”
“那鬼的特性是什么呢?”好歹是理他了。
“凶狠!”“哇。”
“残忍!”“呀。”
“嗜血!”“啊。”
小水鬼斜睨了正在一板一眼糊弄她的周晋,“周晋你好坏。”
周晋摸了摸鼻尖,笑得有些尴尬,“是吗?”
“我不送你了!”小水鬼嘴角撅得老高。
“好吧。”周晋的回答让小水鬼有些意外,想到他原来根本不想她送他,小水鬼就更气了。
“现在轮到我送小花回去了。”“啊?”
……
暖黄的路灯下有灰黑的飞蛾盘桓着,半球状的透明颗粒悬浮在空中上下沉浮。
蝉叫和着蛙鸣,夹杂着树叶的飒飒声,这个夜晚静谧又美好。
两人的对话在空中飘荡着,溜进了风中。
最后已经算不清是谁送谁了,当然,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他们来说也不那么重要。
小水鬼清楚地意识到,分别的时刻已经来临,像夜幕那般不容拒绝。
她踮脚抬手,想要摸摸周晋的发,却够不着,无奈之下,只好退而求其次——摸了摸他柔软的耳垂。
“晚安哦,周晋。”
周晋没有腾地一下红了脸,镇静地回道晚安。
隽秀的脸像是一匹扎染的白色布料,过了很久很久,才染上了糜丽的红。
他像寻常那般回到寝室,一如既往地和舍友交谈,洗漱,安静地学习。
看不出任何异常。
板板正正地躺在床上,呼吸平稳。
过了很久,周晋突然把脸埋进蓬松的被子里,揉捏着熟透的耳根,指尖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