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
他看著自己的手,不能說氣消了,甚至不能說報仇了,但至少抓出了背後主謀。她是衝著亞萊蒂來的,或是衝著自己來的,他並不清楚,但是現在校內是這種風氣,就算他只是與亞萊蒂走在一起恐怕都會被人暗算。
畢斯帝把校長室內他所能見的一切東西全都砸爛,稍微氣消了,他才走出校長室,門才一踹開,門邊那個陰鬱的大型垃圾立刻就映入他的眼簾。
奇路斯·克里尼斯。
那陰沉的變態跟蹤狂查覺到他的瞬間立刻跳起來,他一度看起來像是要退後好幾步,但他忍住了,就像是鼓起勇氣似的,他拱起肩膀,厚重瀏海下的眼睛惡狠狠地瞪著畢斯帝。
「你這垃圾又想幹什麼?」
「你、你說你傷了她!」奇路斯就連憤怒的指控都說得結結巴巴,「我以為……以為你會保護她……才交給你的!但是你……你竟敢……竟敢傷害她!」
畢斯帝的臉色沉了下來。
「我現在沒心情和你這偷聽賊吵架。」
「把她還給我!你﹐你沒有資格和她站在——」
碰!
不等他話說完,一個拳頭正面直擊他的臉,奇路斯的鼻血灑了一地,碰的一聲倒在地上,畢斯帝惡狠狠瞪著這空有身高卻不堪一擊的傢伙,未料,奇路斯摀著血流不止的鼻子,撐著顫巍巍地腿,又不屈地爬起來。
「把亞了蒂……還诶我!」
碰!
又是一個拳頭招呼,奇路斯的牙齒飛了出去,整個人旋了半圈倒在地上,一地斑斑血跡怵目驚心。畢斯帝惱怒得臉色發黑,看見奇路斯又不穩地站了起來。
「玩……诶偶……」
碰!
畢斯帝再也沒有耐性,一拳又一拳毫不留情的開揍,毫無招架之力的奇路斯只能單方面承受他的猛攻,他被揍得鼻樑變形,下巴脫臼,話一句都講不好了,牙齒掉了三顆,淚水混著鮮血爬滿他的臉龐,一次又一次,他卻還是站了起來。
「你煩不煩人!說什麼還!她不是你的!是老子的女人!!!」畢斯帝揪著他的衣領厲聲嘶吼,然而,奇路斯只是用淚水盈眶卻不屈的眼神看著他,顫抖著在他臉上吐了口血沫。
——你沒有資格再靠近她。
瀏海下方那雙殺氣騰騰的紅色眼睛彷彿是這麼說的。
「輪不到你說!!!你這廢物!!!!!」
那是第一次,他用那麼大的聲音怒吼。
憑什麼?憑什麼連奇路斯·克里尼斯都來苛責他?他想起那張血跡斑斑的床,想起亞萊蒂滿身的傷痕,想起她臉上殘留的淚水——悔恨、痛苦、不甘有如洶湧的浪潮一下子將他吞沒,才發誓過要與她兩情相悅的自己竟然傷害了她,驕傲的野獸竟然一夜之間成為了比人渣更加人渣的大人渣,這個殘酷的事實讓畢斯帝·以賽德抓狂得喪失了自我。
他用力將奇路斯摔出去,猛踹他的腹部,踩斷他的小腿骨,他對一個手無寸鐵的對手施以無比殘暴的重刑,單方面施虐的十數分鐘,當他終於恢復理智時,奇路斯·克里尼斯卻已經置身在血泊之中,不再說話了。
他再也沒有站起來,再也沒有用苛責的眼神瞪著他,死了、還是活的,他不知道。畢斯帝急促地喘著氣,咬牙把心一橫,他抓住奇路斯·克里尼斯的腳踝,用力將他扔向樓下的草叢。
碰的一聲,奇路斯歪七扭八的身體陷入草叢中,消失了。
他再也不用看到他了。
人生也結束了,他們兩個的都是。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