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嗨,弗伊布斯,你好啊……”
啊!她就不能换个别的打招呼用语吗?弗伊布斯怀疑她是个真白痴,智商测试不到70那种。
“你好,黛安娜。”他冷冷地说,冷冷地问出他打电话之前在心里决定好的问话,“你在做什么?”
“嗯……看书……”
是的,黛安娜睡前娱乐只有三种:看书,发呆,听音乐。并且看书只看他们小时候艾达给他们念的那本安徒生的童话故事集。
“哦。”他说。真无聊,他心想。
“你今天都做了什么,弗伊布斯?”黛安娜问。弗伊布斯想,这不是黛安娜关心的事,这是研究员们关心的事。
他简要汇报了他今天一天的经历:事件,感想;事件,感想;事件,感想。
感想当然都不是真感想,既然现在黛安娜不在他身边,没法“测谎”,他就要说谎。
“哦,弗伊布斯……”黛安娜说,“那个晚餐听起来,很难吃……”
什么?那很难吃吗?
他有点想多问几句,但是自从他们能通过联结作弊,用思维交流后,他就不会开口问她这些了。想问,又碍于这通电话不是他们两个人间的通话,他不想问出来——长久以来,他一直靠黛安娜提供的信息来改善他在认知能力上存在的一些缺陷,虽然也许黛安娜早就把这件事告诉研究员们了,可是弗伊布斯不想把事实明晃晃摆出来,给他们的制造者们观察。
哨兵刚刚松开一些的手又攥紧了。
“也许吧。”他说,“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没有我就挂了。”
“弗伊布斯,”黛安娜说,“你想念我吗?”
他站在那里,举着话筒,咬着牙。先前那个问题,他其实只是强烈怀疑那不是黛安娜自己想问的。而现在这个问题,他确信,这是黛安娜鹦鹉学舌,复述赫尔海姆要她复述的话。
“弗伊布斯?”听筒里又传来她的声音。
“我不想念你。”弗伊布斯说,然后他把电话挂断,离开了这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