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好老公,嫁个好人家。
这条路,她已经踏出去三分之一了。
黎景是独生子,如此优越的家庭条件像座牢笼,只不过被锁链锁住的那人是他未来的妻子。
要是继续向前,黎家代代单传,长辈排斥外孙,想来也是传统人家。
伊柳逃不过生子,那是她最害怕的,说不定还得生到男娃为止。
想到这,她微拧起眉,突然有些难以启齿,“黎景对我很好。”
“但我就是…”说到底,她更坚定自己的想法,从始至终就没改变过。
黎景给予她的ai,她一面反馈,一面深陷其中。
现实又总是在告诉她必须推开,她接不住黎景对她的好,她厌恶世俗的枷锁,不想被情感影响,不想因此迷了心智。
这个节骨眼上提感情显然是不知轻重了,大考b任何事情都要重要。
但她就是心烦得很,又得不到纾解。
没想到应锡在听完她的yu言又止后只是一笑,似乎很满意她纠结苦恼的点,“不健康的关系要趁早断了。”
“你的感受在你这排第一位。”
伊柳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一旦面对的人换成黎景,她便做不到只为自己考虑。
冬去春来,又一场模拟考结束。
年级榜单上,应锡位列首位,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从来没掉下来过。
有次,黎景在给伊柳讲题的时候,她斟酌着用词,认真开口,“谈恋ai是不是影响到你的成绩了?”
少年没头没尾地回了一句,“他一直都b我聪明。”
两人都懂这句话的意思。
应锡从小就b黎景聪明,只是不受重视。
他g起唇角,轻轻掐了一下伊柳漂亮的脸蛋,懒懒散散,“你以为他为什么看不惯我?”
明明是被b下去的那个人,却仍旧嬉皮笑脸的。
他也很优秀,何必争第一。
伊柳知道成绩影响不了他的心情,但还是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真的不是我影响你了吗?”
“不是。”黎景让她别瞎想,“是我本来就考不过他。”
她就是担心自己耽误了黎景,毕竟感情只是一时的,前途才是会跟随人一辈子的。
伊柳生x敏感,总是把事情想得长远,怕这怕那的,这段恋ai能不能持续到谈婚论嫁还没把握,就想着推开他,永远做不到活在当下。
最主要还是因为另一半对她来说不是必需品,甚至会绊倒她前行的脚步。
但是黎景对她真好。
她抬眸有些失神地盯着黎景看,眼中饱含愧疚,接着喊了他一声。
少年的视线望过来,在等她继续说下去。
“你觉得我对你好吗?”
他几乎是立刻回答:“不好,你很坏。”
伊柳一时语塞,惭愧地低下头去,没有反驳,她知道自己总是喜怒无常,动不动就耍x子,还老是想着要和他分手。
似乎是见她有些失落了,少年抬起手,轻抚她的脑袋,“但我还是ai你。”妥协一般,他没办法不ai她。
姑娘愣了会,一时想不到该作何回应,g巴巴地道了一声谢。
谢谢你ai我。
别扭敏感的我,永远在逃避问题的我。
埋藏在“谢谢”之下的真挚话语,堵在喉间,说不出口。
……
本以为日子会继续平淡地过下去,纵然内心再多纠结,也得等到考试结束后再去一样一样厘清,一样一样解决。
可惜天不如人意,三月底还发生了一件事。
伊柳的生理期次次准时,而这个月与以往不同,已经延迟一周没来了。
她极度不安地微皱起眉头,“上次我睡着之后你有戴套吗?”
“当然有。”
“之后有往里面灌水确定没破吗?”
“有。”黎景又回。
他做事一向谨慎,伊柳也相信黎景不会在她介意的事情上开玩笑。
但是,为什么她的生理期没能准时到。
这几天还总是头晕想吐,网上的资料使得她焦虑得不行,更不敢到医院去检查。
一见到黎景,忐忑的情绪便越加浓烈。
她顾不得了,只能开始躲着他,不让他亲、不让他抱、不和他说话,消息也一则不回。
状况只维持了两天,黎景就想去绑人了。
他在聊天框内苦口婆心地劝说──
黎景:宝贝,你下楼好不好?
黎景:你只是压力大了,想得太多。
黎景:我真的有做措施,别生我气行吗?
黎景:我有问过医生经期延迟该吃什么,跟我回家,我煮给你吃好吗?
黎景:还是我带你去医院检查?
黎景:你先下来,我们一起解决问题。
黎景:我有买验孕bang,要不要验验?
本以为这些消息会通通石沉大海,所幸没过多久,伊柳终于肯理会他了。
少年在楼底下焦急地等待着,他是真觉得冤枉,见人走出来的第一刻,他赶紧凑上去想抱她。
姑娘的两手挡在身前,短短两天,面上憔悴了不少,泛白的唇瓣轻启,“验孕bang你带来了吗?”
黎景转而想去牵她的手,“在家里,你跟我回去。”
伊柳绕过他伸出的手,独自走到轿车旁,拉开副驾车门,坐上副座。
少年跟着上车,他知道她正焦躁着,心安定不下来,作为罪魁祸首,黎景只能尽力安抚,“就算真有了孩子,我也一定会负责的。”
不料,伊柳一脸漠然平静,“是你的孩子,你负责不是最基本的吗?”
何况她压根就不想要生孩子。
黎景连忙回话,“当然是,我就怕你觉得这是你一个人的事。”
伊柳还想质问他:那不然呢,承担风险的是我,你还能做什么?
话头在脑海里转了一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因为他好像把能做的安慰都做了,自己这几天的情绪总是不稳定,因为心底的忧虑,又开始对他发脾气了。
她试着放软语调,想g脆一次把话说清楚,“黎景,我不想要孩子。”
“我知道。”伊柳年纪还小,自己都还是个孩子,还在上学,怎么可能要孩子。
她接着说,“不只是现在,以后也不会想要。”
黎景丝毫不带迟疑,“那我去结扎。”
既没有问她为什么不想要孩子,也没有考虑过自己想不想要孩子。
难道是为了哄她才说的这话?
无论如何,伊柳还是为此感到意外,只因他的表情实在不像是在开玩笑。
停顿了半晌,姑娘再次开口,“你家里人会同意吗?”
车内顿时陷入一阵沉默,伊柳缓缓抬眼望向他,这还是第一次见以往总是从容淡定的黎景有ga0不定的烦忧。
良久,还是伊柳先打破僵局,“算了吧。”
我们迟早得散。
他的语气认真,“我会想办法。”
……
进家门后,伊柳匆匆忙忙地从黎景手中夺过验孕bang,接着跑向卫生间,想以最快的速度知道结果。
少年有自知之明,这种情况下,他要是紧跟在她身旁,恐怕是会让她更加烦心。
黎景转了个方向,走到厨房里备菜去了。
姑娘在卧室里待了十五分钟才出来,目光盯着手上的验孕bang看,上头始终保持着一条线,她这稍稍放下提了多天的心。
他们的避孕措施一向做得认真,保险套从头戴到尾,事后还会往里面灌水检查套子有没有破。
这次确实是她太慌乱、太恐惧了。
毕竟事关自己的身t,伊柳不得不重视,就算只是自己吓自己,也够她失眠一阵子了。
从房内出来后,她的脸se缓和了不少,“你还会煮饭啊?”
“嗯。”黎景正在切菜,侧过头看了一眼,这姑娘离他有一步远的距离,“结果怎么样?”
“一条线。”她把验孕bang拿给他看。
少年下意识伸手想00她的脑袋,被她躲开了。
一瞬间,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黎景也不勉强她,“我这还要一会,餐桌上有切好的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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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生理期延迟多天不来,最万无一失的办法还是到医院去检查哦!
伊柳往餐桌的方向走去,纯白se的圆盘上摆放着一块块切整好的木瓜、凤梨、奇异果。
还有水洗过的樱桃,上头仍留有细细水珠。
她拿起一旁的叉子,叉了一块奇异果放进嘴里,多汁又鲜甜,姑娘一连吃了好几块水果,眼神则紧盯着黎景忙碌的背影看。
他会的还真多。
明明在家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居然还会做饭。
真神奇。
伊柳当初被nnb着学,学了好久却还是笨手笨脚的,胳膊都被烫破了几处。
良久,他端了一锅热腾腾的香菇j汤朝她走来,锅子被端到隔热垫上放着,还有炒好的几盘菜也都被他摆到餐桌上,连饭都替她盛好了。
nv孩有些受宠若惊,接过他递来的碗,“谢谢。”
她提前和妈妈报备过今晚不回家吃晚饭,此刻也就没有顾忌地吃了起来,双颊很快鼓起,两侧被她一下子塞满了食物。
数不清这是第几次,黎景令她眼前一亮。
姑娘将口中的食物细细嚼碎,接着慢慢咽下,“真好吃,你好厉害。”
什么都会,做的饭也好吃。
“你喜欢?”
伊柳点点头,好喜欢。
“我们以后住在一起,我天天做饭给你吃好吗?”
她抬眸望他,没说好或不好,“你有时间的话。”
往后的日子,黎景应该会越来越忙。
自那次惊慌一场结束,两人不再有太过亲密的举动,伊柳的顾虑太多、想得太多,也时常焦虑着。
她所承受的压力b黎景多,抗压能力又不足,心情被ga0得乱七八糟,最后商量好,之后的几个月,在大考结束之前,两人改为两周见一次面。
三月一晃而过,四月天。
伊柳想过,他们的感情或许会因为见面的时间少而变淡,但没想到那么快。
时间才过去一个月不到,她就在自己男朋友的车上翻到别人的口红。
也不算翻,不管是谁放的口红,上头印有细微的指痕,很明显是被人使用过的,那人并没有刻意藏起来,反而放在显眼的位置,似乎就是为了让她发现。
她是第一次在现实当中遇到这种情况,正好就发生在自己身上。
伊柳得到的宠ai虽少,但家庭生活一直是美满的,父母的婚姻从未出现过状况,更何况是第三者。
此刻,黎景刚坐上驾驶座,手上沾了灰,“帮我ch0u张纸巾,我手脏。”
“好。”她拉开ch0u屉,再次看见那支口红。
面上没有丝毫波澜,指尖径直越过了它,将一旁的随身包sh纸巾拿起,撕开包装的手却突然凝滞了会,是她看错了吗?
弄脏黎景手的,好像是一只si去的蜘蛛。
可他面上淡定怡然,好似只是沾染上一般脏灰。
姑娘收回视线,ch0u了一张纸巾递给他。
这是他们这个月第一次见面。
当夜,吃完晚饭后,伊柳和应锡提了一嘴。
少年正在洗碗,她站在一旁啃着苹果,状似不经意间问起,“黎景怕虫,你知道吗?”
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般,他挑起眉梢,“他告诉你的?”
姑娘点点头,循序渐进地慢慢套话,“你还往他房里丢毛毛虫。”
应锡饶有兴致地轻笑了声,“他骗你的,我当时丢的是蜘蛛。”
他的视线捕捉到伊柳立即拧起的秀眉,嘴角上扬,卖个关子,“你猜我那天发现什么?”
“什么?”
“他的房间里有一间密室,里面养了一堆虫,我记得有蜈蚣和蜘蛛,还有面包虫、毛毛虫。”
“我那时候才十岁,把我吓惨了。”
“他在做什么实验我不知道,但他肯定不怕虫。”
因为没有亲眼所见,伊柳倒不觉得这是多么惊悚的事情,只是疑惑,黎景怎么连这种小事都要骗她。
眉间未松,想得失神的时候,胳膊不经意间移动,似乎碰到了什么。
接着,手机摔落在地的声响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
“你的手机怎么老是掉?”
她解释,“走神了,没注意。”
伊柳弯下腰捡起手机,而后握在手中检查有没有裂痕,随着翻转,总感觉背面有零件脱落的杂音,她晃了晃机身,确认自己没听错。
“你会拆手机背板吗?”
“怎么了?”他侧过头。
“你听。”nv孩将手机举在他耳旁又晃了晃,零件声再次传来。
他俩对视了一眼,面上同样困惑。
撬开手机背盖这事对应锡来说不难,他找了把一字型的螺丝起子,很轻易便拆开了背壳,主机板倒没有损坏,手机功能也正常。
过不了多久,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你的手机被人装定位追踪器了。”
伊柳低着头望向桌面,拿起那一小块掉出来的黑se定位器,上头没有标签,她不太懂,“你怎么看出来的?”
“gps追踪器就长这样,一般是担心老人或小孩走失才会装的。”他抬起头,有些讶异,这姑娘还真冷静,“你知道是谁装的吗?”
“不知道。”她摇头,“装这个做什么?”
“掌握你的行踪啊,那人只要一看手机就能知道你的具t位置。”
伊柳呼x1一滞,瞬间瞪圆了眼,这才感到后怕,“这么变态。”
他接着说明,“这可不是手机里自带的,是被别人装上去的。”
“能查到是谁吗?”她问。
“查不到,但你可以试着把那个人引诱出来。”
nv孩面露难se,眼神停留在这块被她捏在指尖上的定位器,似乎在思考些什么,“我应该能猜到是谁。”
怪不得,黎景总是能找到她,总是能知道她人在哪。
就算伊柳不说,应锡也心知肚明,“我早说过他脑子有问题。”
他和黎景的关系本就差,此刻也不客气地嘲讽了句,“没想到就谈个恋ai还能做出这种事情来,要是你们结婚了还得了。”
相b起他,伊柳要更加冷静,“你能帮我把这个装回去吗?”
少年坐在椅子上,闻言下意识抬眸看她,“你还要继续像这样被他监控?”
她摇头,脸庞上是少见的愁容,“要是被他知道我发现了,可能又会装上新的追踪器在我身上。”
应锡了然,小声低喃,“说得也是。”他垂下眸子,将追踪器装回去,嘴上也没休息,“你怎么打算?这种恶心事,有一就有二。”
迅速阖上背板后,他将手机递还给她,还不忘提供意见,“我劝你和他分手。”
所谓旁观者清,但当局者迷。
辗转难眠的夜,伊柳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追踪器是什么时候被黎景装在她身上的、装了多久、自己身旁是否还存有其它定位器,这些她都不晓得。
要是贸然摘除了,只怕黎景又会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装下新的定位装置。
光是想想,脑子便转不过来了。
正当她还在苦恼的时候,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解决办法。
──今早在黎景车上无意间发现的那支口红。
要是以此作为突破口,那分手这事就好办了,她有些愧疚地想。
但没办法,伊柳没办法和他有以后,她承受不来这种绑架似的ai。
所以当四月第二次和黎景约会的时候,她一上车,便先打开了副驾驶座前的ch0u屉。
意外的是,口红不见了,倒是又出现了粉饼,同样是用过的。
明摆着要让她看见的。
她b自己想像中要更加平静,只是在想,那个人的用意是什么。
是为了让她看见,还是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
少年不知道她心中所想,正凑过来要吻她,他不太会克制自己,还觉得自己挺委屈的,在学校不能和她碰面,周末也要等到约定的时间才被允许和她见面。
伊柳这些天都没睡好,此刻也放松不下心情,她的手挡在身前,阻止了他的进一步动作,“要不我们这几个月还是先别见面了吧,一来一回的,也浪费时间。”
对方看着她,一言不发。
一个月见两次面已经够少了,现在连一面也不肯见他。
当初伊柳的想法本来就是想两人这几个月都先别见面,专心备考,为此黎景抗衡了好久,最后只能妥协答应她两周见一次面。
黑车就停在巷口,他没什么表情,冷然道,“那你现在回去吧。”
姑娘有些心虚,她此刻没心情去思考黎景是不是喜欢上了别人。
伊柳对待感情没有绝对的占有yu,控制yu也不强,从来都是谁对她好,她就给予对方同等的反馈。
b起这方面,黎景的手机里存有她的时刻定位,这才更让她心慌。
和她相处的这一段日子,黎景明明无时无刻都在监控她,表面上却没有一丁点破绽,这种人真是冷静得让人猜不透。
她没忍住将想说的话说出口,“要是你喜欢上其他人,我们可以现在就分手。”
先是口红,接着又出现粉饼,都是被人使用过的,只要是正常人,就很难不乱想。
她觉得自己挺大度的,没有哭也没有闹,更没有找他吵架,心里竟然还隐约期待着能借此和他切断联系、彻底结束这段感情。
“你想和我分手?”
“我的意思是,你要是有其他喜欢的人…”
话音未落,少年有些气愤,“谁?”
“除了你之外我还会喜欢谁?”
她将粉饼拿出来给他看,“这是谁的?”
“还有上次的口红。”
黎景同样疑惑,一脸茫然地接过那盒粉饼,拿在手中看了又看,接着抬起头对上伊柳投来的视线,“我真的不知道。”
见他语气真诚,伊柳没有追究,情绪毫无起伏,“没事,那就丢了吧。”
知不知道无所谓,她并不是真的想追究这是谁的化妆品,只是想结束这段恋ai关系。
越早结束越好。
经过那一夜,一连两个谎言被她拆穿,她对黎景的信任度直降。
只不过,要是不想藕断丝连,分手这事,还是得谨慎些。
她没再说话,拉开车门就下车了。
留下黎景一人,他觉得自己特别冤枉。
过了会,黎景给施绍打去了语音通话,思来想去,只有可能是他放的。
“──对啊,是我。”
“──琴轩每次都让我帮她拿着,结果她自己也忘了,不过无所谓,她家成山成堆的化妆品,又不缺这一点,我拿着嫌麻烦,顺手扔在你车上了。”
黎景颇有耐心地听他说完这一连串废话,气得想笑,“你要自己去跟伊柳解释,还是我现在去你家揍你?”
施绍在另一头依旧嬉皮笑脸的,“真的啊?伊柳生气了?”
“那表示她在乎你啊。”
在乎?
他转眼气消了大半,难得对此事感到好奇,“你之前的nv朋友也是这么生气的?”
施绍:“我的车上不会出现别人的化妆品。”
废话。
“你根本没有驾照。”
施绍又开始扯东扯西,“快考到了,我爸说等我考到驾照立马给我买车。”
黎景:“那琴轩呢?”
“她也没有驾照啊。”
黎景:“我是问你之前的nv朋友会因为琴轩吃醋吗?”
另一端这才理解他想问什么,“不会啊,她们都很喜欢琴轩。”
“为什么?”
黎景不懂,为什么连伊柳也喜欢她?
“nv生跟nv生b较玩得来啊,从小不就这样?为了防我们上课聊天,老师不都特别安排一男一nv坐同桌,不过那时候排到最后一排剩我们两个男生,只能把我们排在一起,”他在电话那头笑着继续说,“大家当时都可羡慕我们两个了,说我们上课可以一起玩。”
“这个故事你已经说过上百遍了。”
不过黎景倒是认同他说的,nv孩跟nv孩更玩得来,所以他当时在注册ecraft游戏帐号的时候,特意选了个nvx的角se皮肤。
……
通话结束没十分钟,施绍重新拨了语音通话过来。
乐呵呵回报着,“伊柳说她根本没生气。”
黎景心道,没生气?这么值得生气的事情。
他不悦地蹙眉,“你们聊了什么?”
“我们聊了可多──”
话才刚出口,黎景就将电话挂断了,接着反手将施绍拉黑。
有什么好聊的。
他垂眸看了眼自己手机上被伊柳拒绝的通话请求,今天的约会算是泡汤了。
又想起她不久前对他说过的话,“我们可以现在就分手。”
所以她其实并不在乎这事是不是真的,也没想过要争论,只是想跟他分手?
他不明白自己又做错了什么,是不是不论他付出多少,伊柳也不会完全喜欢上他?
想争吵,又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他虽然恼,但仍然有其他办法,本来不想这么做的,他想顺着伊柳的想法来,现在看来一味顺从是行不通的。
这一条路走不通,那就换一条,总得b她一回。
大考将近,时间来到五月。
伊柳的心情如常,只是疑惑,伊英秀这个月回家的频率b往常要高。
她其实对这件事情没有太多看法,甚至可以说上无所谓,这里是她的家,也是姐姐的家,自己的家当然是想回就回。
奇怪的是,伊英秀近几次回家几乎都是为了找她聊天,这就让她有点看不透了,她们俩虽说是亲姐妹,但感情并不深,伊柳更依赖二姐,大姐对她的态度也始终平平。
怎么这阵子,每每都要找她聊上几句──
“以后你生的孩子肯定漂亮。”
“至少得生两个,有个伴才好。”
“nv孩总得要嫁人的,你别嫌我唠叨。”
说实话,她不太喜欢大姐和她套近乎,她不想听这些话,总觉得烦。
明明面上因为带娃而变得b从前多了许多倦意,却还是不停向她诉说着生孩子的快乐,伊柳看了眼怀里的宝宝,很乖、很安静、很听话,还会对着她笑,就这样一个天使宝宝怎么会让大姐累成这副德x。
看上去就没睡好,嘴上却不停歇劝说着她要早点生娃,读书没用的,嫁个好人才是真正成功。
每个人所定义的成功不同。
可是姐姐。
我只是想活得有意思,并不是想要成功。
她知道伊英秀不会想听到她这么回答。
谁会想听,谁又能懂她,伊柳低着头,苦恼地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好人选。
曾经是有的,视自由随心如命的齐栩,他会听的,也会认同她的想法。
只可惜,两人的关系逐渐变淡,如今的交流也少了,都有各自的生活要过。
她耐心倾听着伊英秀说话,偶尔回应几句,内心却难掩失落。
自己的大学生活才正要开始,人生该怎么活才对,她并不在乎,可是旁人的目光总盯着她。
伊柳倏忽觉得自己该烦恼的事情真多,她是今年的准考生,面对的却不只是考试,甚至升学一系列繁杂的流程对现在的她而言还远算不上压力。
她心不在焉地想着,或许身边的人才是最令她烦躁的存在。
“伊柳。”
思绪回笼,她下意识应了一声,“嗯?”
伊英秀看着她,“我教你化妆好不好?”
伊柳回避了她投来的目光,对此兴致缺缺,“等升学考试结束吧。”
“行,也快了。”
日历纸一页一页撕去,大考已在昨日落幕。
六月了,毕业典礼也结束了。
伊柳躺在床上,阖上双眼,放松全身,只觉得好累好累,一点也不想回忆过去。
繁杂内耗的人际关系,终于得以在毕业纪念册的签名板上写下名字的那一刻结束。
她数不清签了多少本,又违心地笑了多少次。
高中时期的伊柳,将自己包装得太过虚伪,以至于到了高三结束都没有一个交心好友,能让她把自己的内心所想全盘托出的好朋友。
所以三年来,她对待任何人都有所保留。
她讨厌自己拧巴的x格,却也做不出改变。
如今总算是解脱了。
想着想着,nv孩突然睁开眼皮。
不,还没有结束,月底还有一场谢师宴。
她烦躁地r0u了一把头发,接着一头栽在枕头上,睡到了隔天近午。
应锡在房外敲响门板的时候,她还在睡梦当中,随着叫唤声渐渐醒来。
今天班里约了唱歌,地点一样定在季港ktv。
姑娘抓紧洗漱之后将睡衣换下便匆忙下了楼,家里人正聚集在厨房吃午饭。
她披散着黑发,走到应锡身旁坐下,散发被她挽到耳后,巴掌大的脸蛋被乌发衬得越发白皙透亮。
升学考结束后,伊柳去理发店剪了次头,发尾落在肩以下约三指的位置,面容姣好,看上去更清爽,洗完的头发丝也b从前容易吹g。
“──看看现在几点了,早饭也不吃就知道睡觉,你以后要是嫁人,看谁能让你睡到自然醒。”
少nv低头吃着饭,表情上还有些懵,听了妈妈的话也只是点点头。
绿兰仔细端详着面前人的穿搭风格。
伊柳穿了件素se衬衫,钮扣扣到顶,领口处露出了一点锁骨,衣?则自然垂落,遮住了腰线及短k口袋。
“怎么不穿裙子?”
对面的人随口回答道,“这样方便。”
实话是,她不习惯在家人面前穿裙子,总觉得很不自在,也没想过绿兰会突然问起。
……
吃完饭,伊柳将餐桌上的碗筷收拾g净,今天的碗盘轮到应锡洗。
整理好厨房后,两人一块出了门。
如今正值梅雨季节,天气y晴不定,姑娘在侧背包内放了把轻便型折叠伞,有备无患。
她不喜欢下雨天,也不想被雨淋sh衣裳。
两个人像平常一样走在出巷口的柏油路上,伊柳已经习惯了身旁有应锡陪着,有人聊天、有人陪伴,迫不得已在夜晚回家的时候也不会因为天se暗而担惊受怕。
他们认识了将近一年半的时间,而这个月就要分别了。
“准备什么时候走?”
少年耸耸肩,“等填完志愿吧。”
接着,他借着话头反问,“你的第一志愿要填哪?”
伊柳没打算隐瞒他,直接了当道,“南城。”
“南方啊。”他呢喃自语,“那还挺远的。”
“你呢?”
“我回城云。”
算是在意料之中。
季港ktv。
包厢内,同样的场景,摆脱苦读困境的四班同学们轻松自在地玩耍成一团。
热热闹闹的气氛,伊柳觉得挺好,许是即将面临别离,她难免有些伤感。
荧幕上的歌曲从《那些年》播放到《小幸运》再到《想知道你在想什么》,没有一个人拿着麦克风,众人皆任由音乐一首一首自动播放着。
刚脱离高三身份的他们围绕在桌前,桌面中心放了瓶矿泉水,花婕坐在中间伸手转动瓶身。
头顶上,七彩氛围灯的光线直直照s着透明水瓶,随着转动,瓶内的纯净水也跟着摇晃,瓶盖处开始画圆,最终瓶口对准了一位男同学,其余人朝着他望去。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是由其他人自由提问出一个对此人最好奇的问题,所谓真心话,就是不能够说谎言蒙混过去,那可就没意思了。
大冒险则是游戏开始之前大家共同讨论决定的,拿着自己的纸杯,连喝三杯酒。
在场的人都成年了,自然没人反对。
第一位被ch0u中的幸运儿选择的是真心话。
──“你在班上有没有喜欢的人?”
那人坦承:“有。”
他遵守着规则,毫不犹疑地回答。
在场的人下意识左看右看。
除应锡是转学生之外,其他人都在同一个班上相处了近三年,嘴里却不约而同地疑惑着问是谁。
这游戏其中一个好玩的点在于此,每被ch0u中一次,就只能问一个问题,那人当然没再回答。
利平表现得不敢置信,双手抱臂,呈现的是自我保护的姿态,“你们还ga0暗恋啊?”
暗恋。
这一词在伊柳的知识盲区,但并不妨碍她欠揍,“你不会暗恋我吧?”
应锡口中的雪碧差点没喷她脸上,倒也没忘记损她一句,“你想得美。”
“……”
受上一轮意料之外的真心话影响,一群人八卦的本x难移,越玩越起劲,同样的问题对着不同的人,问了一遍又一遍。
──“你在班上有没有喜欢的人?”
这次回答的人轮到伊柳,她十分坦然,刚准备说没有。
“等等。”张彪突然喊了一声。
大家循声望去,伊柳同样抬起眼看他,面露不解。
他笑着解释,“要不要换一个问题?总问一样的没意思。”
张彪平时ai玩闹ga0笑的形象深入人心,此刻的同学们也不觉得有何不对。
有人说了句,“那你来问吧。”
紧接着便见他看上去有些许紧张,面庞上是罕见的认真模样,他问,“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伊柳怔愣了片刻,暂时想不出该如何回覆,伸出食指随意一指身旁的应锡,“他这样的。”
聚集在包厢内的人都知道他们俩是亲戚,这话说得不显暧昧也很合理。
少年的皮肤白,又长得高,五官属于淡颜,一脸乖巧样,温顺不带有痞气,更何况成绩优异,哪哪都是优点。
利平瞧着却不太对劲。
黎景和应锡的外貌风格相差甚远,暂且不论这两人的长相有哪一处相似,他们就不像是会被旁人同时谈起的组合。
可伊柳的男朋友不是黎景吗?
作为在场少数知晓这件事情的人,他的脑子开始混乱了。
另一包厢内,施绍正忙得焦头烂额。
“你不会喝酒怎么不早说啊?”
他快步走上前去拉住即将离去的黎景,“你要去哪?”
路都站不稳的人,晃晃悠悠地回应,“我想找伊柳。”
这恋ai脑…
施绍将他往沙发上带,难得感到无语,“哥们别闹了行不行,我现在上哪去找伊柳?”
少年被推坐在沙发上,嘴里还胡乱说着话,“你给她打电话,让她过来。”
“人家说不定忙着呢。”施绍见他这缠人的架势,是真闹腾得很。
他又站起身,“那我自己去找她。”
施绍赶忙将他拉回座,实在没辙,“我打电话,我打电话。”
“张彪,又轮到你了。”瓶盖连续两次转到同一人,几人大笑起来。
另一个有趣的地方是,他们都特别好奇张彪的暗恋对象到底是谁,居然隐藏在众人的耳目之下瞒了三年都没人发觉。
平常的他张口闭口都是笑梗,现在倒是不说话了,因为这类反差,其余人的窥探心更甚。
张彪的眼神则直直朝着伊柳望过去。
她努力装作没看见,若无其事地低头看了眼手机。
正好施绍的语音通话在此刻拨了过来。
她连忙站起身,和身旁的应锡说了一声,“我出去接个电话。”
少年收起腿给她让道。
有一道视线紧追着她走出包厢门,随着门被关上,伊柳感觉后背都放松了不少。
她将通话接起,对面张口说了些什么,nv孩的眉间微微拧起,“好,我现在过去。”
……
伊柳一推开门便看见黎景正歪着头坐在沙发边上,似乎是睡着了。
目光一转,施绍坐在一旁,嘴里还吃着洋芋片,“刚刚还闹着呢。”
语气听上去还挺委屈,他一个人哪顾得过来。
偏偏琴轩又像个没事人一样,不管不顾地继续唱歌,此刻见到伊柳来了,她的脸庞瞬间染上喜se,拍拍身旁的位置让人过来坐在自己身边。
姑娘笑着点点头,关上包厢门就向着她走过去。
刚刚在走廊上和施绍结束通话之后,应锡给伊柳发了消息,说张彪暗恋的人是她,班上的同学们正起哄着,他让她先别回去。
伊柳不用想也能猜到大概情况,她对张彪并没有好感,这导致她的处境变得特别困窘。
幸好还能来这里待着。
nv孩走到琴轩旁边坐下,施绍将桌上的零食推到她面前,伊柳伸手开了一瓶可乐。
他们三个人聚在一块,琴轩坐在中间,顺手将荧幕上的歌曲改为自动播放模式,接着便拿出手机要和伊柳一起玩游戏。
施绍看见后,也自然地加入进来。
三颗脑袋凑到一起,随着音响内欢快的音乐声默契地摇头晃脑着。
ecraft游戏里,他们找了一处大洞窟,准备下地挖取矿洞物资,玩家眼前一片漆黑,三人沿路cha上火把,沿途点亮经过的路段。
“凭什么让我走在第一个啊!”施绍吓得要命,一听见怪物音效便立即举上盾牌保护自己。
琴轩理所当然地回答道,“要si你先si啊。”
“……”他不服气,刚准备转过头回怼,话还未说出口就先看见伊柳听了琴轩的话也点了两下头表示认同,施绍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们两个没良心!”
游戏里的气氛正紧张着,伊柳的大腿上突然覆上来一只手,姑娘惊得微瞪大了眼,身子一哆嗦,视线往身旁望去,黎景这人无声无息地坐到了她身边,她一点也没察觉,“你吓si我了。”
仔细一看,少年的眼眸像是蒙上一层水雾,面颊泛着明显的红晕,伸手搂上她的腰肢,正准备亲她。
琴轩倏然喊了一声,“伊柳,你前面有一只苦力怕!”
少nv重新低下头,眼疾手快地举起盾牌,防止爆炸伤害,所幸被提醒得即时,玩家身上没有受到任何攻击。
黎景的吻则落在了她的脸蛋上。
他不满地加重了双手的力度,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蹭着。
伊柳并没有因此向他投来关注,仍旧专注沉浸在游戏当中。
黎景也没有如同往常一样任由她无视自己,他伸手夺过伊柳手里的手机,将游戏关上。
“你做什么?”nv孩挂着脸,玩得正愉快却突然被打扰,她很不高兴。
身前人却像是没察觉到一般,继续揽着她的腰,面上散淡,“别玩了。”
伊柳倾身过去想把手机拿回来,“手机还我。”
少年将手抬起,不让她得逞,“听我的。”
没因为惹毛了对方而感到惭愧,反而闲散笑着,见她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黎景这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