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离没听见脚步声,又叫了句,边说边抬眼瞥了过去:“你怎么还——季管家啊,你要是不会涂就算了,也别乾站在那里。”
耳朵里刺挠的感觉没有了,季妙胜又觉得喉间被堵了一口气,乾脆走了过去,在旁边沙发上坐下,扫了一眼那一堆指甲油:“怎么涂?”
江若离把手上的透明底油递了过去:“先用这个打底涂一层薄的,等几秒干了再涂这个……”
季妙胜坐下后一秒就有些想反悔了,面上还是不见任何侷促,又听着步骤还算简单,就想着赶紧动手涂完,拿起了刷头。
也许是有着写毛笔字的经验触类旁通,或者天赋异稟,季妙胜涂起指甲油意外得顺手,一点都没有给江若离涂到指甲外面,甲油匀称刷上了指甲面。
他好像从来没有这么仔细看过别人的手,季妙胜当下不带一丝綺念,只觉得女人的指节柔和纤细,指尖只露出一小缝白甲边,跟水葱似的。
大概只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涂完后顺带多看了两眼。
江若离看不清低头的季妙胜表情,只当他是在等指甲油干:“该涂顏色了……你拿错了,不是米白的,是那瓶半透明椰白的……”
季妙胜手上忙着,忍不住说了两句:“手别乱动,还有你之后还是少跟秦淮安来往。”
因为江若离的缘故,原曲生虽然没有阻拦什么,也一直有关注秦家的动向,季妙胜也知道。
豪门之中不乏争权夺势,可直接把自己亲身父亲定义成不能自理的病人,急不可待提前以监护人身份拿到‘遗產’的实在少有。
秦淮安瞒得很好,外面现在都以为秦言受了刺激不能自理,就连季妙胜也是透过些许资讯拼凑出来的真相。
江若离没有直接回应,只是说了句:“你专心点涂。”
季妙胜也随她去了,毕竟秦家…想着涂完了小指:“好了。”
“季妙胜,你怎么什么都会,当管家还要学过涂指甲油吗?”
他只是作为司机的孩子在原家长大又讨原式夫妇喜欢罢了,季妙胜盖好了指甲油,抬头就对上了那双琥珀色的双眸。
江若离含笑中带着讚叹,眼中晶莹闪烁如秋水,甚至给人一种错觉,彷彿可以轻易透过她的瞳孔看到她的灵魂。
“也不是什么都会的”,季妙胜语气像是对着不懂事的小孩子,说完又低下了头,手上整理起那些散落摆放的指甲油。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偌大的客厅里只有电视里播放出的戏曲声。
“高力士卿家在哪里呀?娘娘有话儿来问你,你若是遂得娘娘心~”
江若离坐在沙发上专心看着电视萤幕,脚尖悬空着地面几寸,随着曲声晃着小腿打起了拍子,那素白的脚背时而舒展,时而下压。
季妙胜排列理好了桌上的零碎起身,准备去厨房先看看今天的选单,馀光扫见了那双腿莫名起了个念头。
如果她的脚要涂指甲油的话,红色挺合适的,要像车釐子那种红。
不过这念头稍纵即逝,就像从未有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