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澈的手指深深扎进土里,指尖血肉模糊。
“人不是拿来买的。”
萧星淳沉着眼,聚拢的黑云淹没澄净的瞳孔。
“萧家在这里安身立命,起家靠得是义气,维持靠得是底线。要是我和人贩子交易,那才真是丢了祖宗的脸。”
冷意向周遭发散,温度陡降。
萧星淳余光里的男人终于动了动身子,她只要望过去,就可以看到他颤抖的睫毛。
老板脸上的笑维持不住,他裂开的表情有些滑稽,刚刚跑掉的男人回来,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紧跟着,他眼中把控局势的自信和得意瞬间演化成浓烈的不甘。
两分钟前,他上面的人急匆匆地来电话,让他立刻放人。
他看了萧星淳身边的檀宴溪一眼,不耐烦地挥手让人开门。
贺达人是懵的,他看着萧星淳冲进去,用外套盖在那个男人身上,又惊讶地看向自己的儿子。
那眼神好像在说,你连他都不如。
“萧先生知道你”贺谕还想挣扎一下,不惜破釜沉舟。
“这么不拘小节吗?”
萧星淳握着的手臂微僵,开始和她的力量对抗。其实他一直在试图脱离她的拥抱,但抵不住萧星淳咬着牙在他耳边说,不走她就在这里亲他。
“嗯?”萧星淳将时澈推进车里,她已经忍不住想要和他缠绵的欲望。
她的私心如此强烈,以至于没有留下一丝空隙去想一想,贺谕为什么突然这么疯狂,连自己父亲难看的脸色都不顾。
“你爸知道你这么喜欢自荐枕席吗?”她看了看他身后的贺达,恍然大悟的表情现学现用。
“哦,他知道。”她凑近了,“你们父子俩一个德行。”
“都喜欢趴在女人脚边,子承父业,怪不得你那么得心应手。”
车里的男人身体一震,他慢慢抬起头,空洞的目光刚好被贺谕看到。
两双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隔着长久且遥远的岁月对视,一个猩红而茫然,带着疼痛积压成翳。另一个则堆满失意,愤恨着不情不愿。
时澈看着对方,眼前忽然被柔软的热量覆盖,颤抖而带着潮湿汗水的掌心挡住他的视线。
升车窗,系安全带一气呵成,当眼皮重新暴露在凉凉的空气中,周围已经是立着无数植物剪影的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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