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小胡同,门院半敞着,家里有人。他走进去便看到穆余弯着身子在给湛礼上药———
那小子脸红什么。
今天一早,湛礼拿着药水和棉签找到她,支支吾吾半天希望她能帮他上个药。
“我一个人不行。”他小声说。
穆余对他受伤这事是有些自责的,那日她要是没招惹付延棹,说不定他能少挨上几刀,这里也没别人,她便应下了。
他说了才知道他如今连抬手都困难,毕竟胳膊上没少挨,动一动就可能拉开伤口。
湛礼咬着牙解开衣服,整个上身触目惊心,有几处深的伤口,用黑色的线缝合。
湛礼看见她皱了皱眉,以为吓到她了,又合了合衣服,想着还是自己来吧。
“脱下来。”
穆余走到他身后,用棉签沾了药水,在抹到他伤口,刚触上去,他背脊又直了些。
“疼?”
他摇头。
“忍忍吧。”
她说话的声音就在耳后,头一次离得这样近,他从耳根红到了脖子。
穆余看见他背上还有几处陈旧的伤疤,没好之前一定比这些个伤口都狰狞,想起他说以前是做打手的,穆余还觉得他挺娇气,这身块头是摆设,这伤对他来说应该不算什么。
处理好后背的,穆余问他前面自己能不能行,他低着脑袋摇头,说不行,手抬不起来。臂弯上两道伤口最长,都用黑线缝合了。
娇气。
他坐在椅子上,穆余弯着身子凑在他身前,湛礼轻轻揪着腿上的裤子,不敢用力呼吸,只敢小心翼翼吸闻空气里她的味道。
这样看她皮肤更白,睫毛更长,随着眨眼忽扇;短发别在耳后,湛礼怕被她发现,只敢看着她的耳洞发愣。
到小腹,湛礼仿佛感觉到了她的目光,顿时又有些后悔,不能再让她这样看着了,再看他就要出事———
他腹部肌理明显,他好像很紧张,穆余看着眼前时而收紧时而放松的肌肉,觉得有趣,正要逗他,就听见门口的声响。
穆余回头看是付廷森,放下东西就笑着迎上去,付廷森抓着她的手,蹭蹭她的手背,歪头扫了一眼湛礼,问他这身伤是怎么搞的。
穆余说,是他出去买菜时被仇家逮到,受了点苦,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仇家?”付廷森问,“是谁。”
穆余快速转了转脑子,说不知道,湛礼没肯说。
付廷森吩咐边上的人去接手,帮他上药。
湛礼穿上衣服,板着脸说不用,他自己可以。
“你!”穆余瞪着他,穿衣服多利索,哪有刚才脱衣服时嘶嘶哈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