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余记得那人叫贺苌,她来时就见到她跟在穆楠身边,对她忠心耿耿。
阿喜说,是今日黄娟交代司机拖住人的时候被她听见,和她争论起来,最后黄娟一不小心将她和付廷森的事说了出去。
好在她蠢了些,先来泼了一桶脏水,没有立马告诉穆楠。
穆余泡在水里,疲惫地闭上眼。
此时脑子里想的是有权势真好,很轻易地就让一个人永远闭上了嘴。
只是她在发抖,在害怕,一时间也分不清是在怕哪件事。
浴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她刚睁开眼,就被气盛的付廷森一把掐住了脸。
付廷森压着声音说:
“你疯了不成,贺苌在付家做了十几年,你把她杀了。”
穆余昂着头:“她知道了我们的事。”
“所以呢。”他很生气,“要哪天你姐姐也知道了,你是不是也要杀了她?”
穆余眼里一痛,依旧强硬道:“那怎么行,你会心疼。一个仆人你都过意不去,我要杀了陪了你六七年的妻,你是不是也要举着刀来杀我。”
她憋红了一张脸,水下的身子纤薄,倔犟又脆弱。
他大抵能理解她为何要这么做,那些人的出现将她好不容易垒起来的自尊碾碎,她太需要用一些事来证明自己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任人鱼肉的羔羊。
付廷森还是心疼她的,试着将她拉回正途,松开手告诉她不能这样随便杀人,问她知道错了没有。
她摇摇头:“我没错。”
他摔门离去。
穆余头一次见付廷森生这么大的气,尽管如此,她依旧觉得自己没有错。
如果那人将自己那些腌臢事说出去,告诉穆楠,会有很多麻烦。
穆楠可能会将他们的苟且之事告知于众,她从寡妇变成了荡妇;
可能付廷森必须在她和穆楠之间选一个,她可能会被抛弃……
到最后她连五十大洋都不值。
杀了最好,杀了最痛快。
如今的她就算杀了人,除了付廷森也没人会来责问她……
穆余抱着自己的膝盖发抖。
付廷森在车里坐了许久,转头看了眼幽深的胡同口,他想过要将她禁足,又怕她又做出什么应激的事出来。
最后叹了口气,让他们看好她。
贺苌没有死,副官在下手前觉得不妥,先去告知了付廷森,他用其他的方法让她闭了嘴-
付廷森回到榕园,白日里折腾的人都不在了。
中秋之后他很少回家,回家也是和穆楠分房睡,今天他却去了穆楠的房间。
穆楠见他来了,从床上坐起,一下起得猛了,捂着嘴轻声咳嗽。
付廷森走过去给她递了杯温水,看着她喝下,再接过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