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付廷森的大衣对她来讲大得有些夸张了,她架不起那宽厚的肩距,松松落落似是要被一件衣服压垮,长度更是一路绵延至脚踝与小腿的连接处,恨不得要拖到地上。
她闻见一股冷水清冽的味道,夹杂丝缕烟草的苦涩,淡到几乎可以忽略,却长长久久笼罩着她。
不知深呼吸多少次,穆余才做好心理准备,转身来面对———
“付先生。”
付廷森语气平淡:“三天到了,你有没有按我说得做?”
穆余咬了咬唇,她若是听了他的话,这会儿还能在这里碰见他吗。她只好强装镇定,没露出太多被抓现行的窘迫:
“我家中突然有急事要赶回去,一时也忘了先生说过什么。”
她聪明地摆低姿态,低垂着眉眼,却巧舌如簧,没一句实话。
付廷森静静看着眼前人。
他与她说话时总带着些笑意,远不达眼底。
他眼里的湖泊深邃,平静地像是永远不会有涟漪,让穆余难以分清他的情绪,只是被他这样注视着,她便经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只见他忽然刚抬起手,穆余便不自觉往后退了半步,他的手在空中停滞了一秒,最后还是轻轻勾起她脸侧被吹散的碎发———
“出了什么事?”
“是我妹妹,她身体不好……”
付廷森笑了一下:“我只听说你有姐姐和弟弟,没想到还有个妹妹。”
“……”看来是将她查了个透彻,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付廷森看她不说话,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要么是在撒谎。”
“你样样都清楚,还问我做什么。 ”
“我在给你机会。”他敛去原本就不多的温和,目光冷辣,指腹用力蹭过她的唇,意有所指。
穆余在上船前补过一次口红,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年纪不大,却偏爱这样鲜艳的颜色,这会儿被他蹭得溢了出去,醒目得像是破碎的花瓣。
穆余微微瑟缩:“你到底要怎么样。”
付廷森原本插在口袋里的那只手拿了出来,点了根烟,“陪你回家,你不是讲家里有事么,不是妹妹,难道是姐姐?”
“没有,是我骗你的。”
“那就去找你那个男学生,我只需露个脸,可能连分手也不需要你说出来。”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