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弯了弯眼,笑得更灿烂:“如果它对你而言真的是特别的存在,我想你应该不会真的希望它沾上一个逃避懦弱的人的血。更何况,我真的用不上它。”
伏曲终于正眼看她。
作为一个本身就非常擅长观察人心的人,他头一次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
她身上的气味混杂不堪,但她的那双眼,却澄净一片。
一个连住院濒死都找不到可以来看护的家属朋友的人,到底是为什么能在那个连呼吸都能痛苦到不行的时刻,避开他饱含暗示意味的话——
且在已经意识到他对她的鄙夷乃至留下那把刀的意图的情况下,如此从容淡定地来到他跟前呢?
如此弱小的人类,到底依仗的是什么呢?
“送礼和还刀都是借口,说出你的真实来意吧。”
或许她只是心存侥幸,想要从他这里问到能够苟延残喘活下去的方法……
“你知道怎样去掉我身上的气味吗?”
伏曲愣了愣。
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头一回出现明显的错愕,他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气味?”
“嗯。”见他迟迟没有要接刀的意思,沉汨又把刀重新装回了口袋,“即便哪天真的痛死,我也不希望自己咽气的那刻身上还带着那些属于别人的气味。”
“毕竟,我活着尚且都不曾是任何人的所有物,可不想死了平白被人误会。”
伏曲按在花束上的手指缓缓收紧,再一次深深地看进她那双清亮平静的眼睛里。
那里仍旧一片清澈的坦荡,映照出他偏见武断、自以为是的嘴脸。
他垂下眼,不想再看,侧身让出了一个请进的态度:“鞋柜里有客用的一次性拖鞋。”
沉汨看着他的背影从玄关拐角消失,脸上残留的温和笑意很快敛成一片漠然。
心理医生的心理,似乎也并没有强大到哪里去。
她隔着那层密封袋缓慢摩挲着刀把上的花纹,微垂的眼睫下是含着讥诮笑意的眼睛。
竟然会被自己留下把柄攻克防线,真是高傲自大又脆弱无比啊,非人类先生。
接下来,还请你顺着这道被撬开的口子,一步步成为我获取信息的最佳工具吧。
我会将你,利用到极致。
好想吃肉,但又不能盲目吃肉,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