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绝对会说的。
本该是这样的。可她又一次被拖了过去,只是这一次,她不再是旁观者。
她成为了年幼的在深山拥有自我意识的懵懂男孩,她读得懂他每个念头,分得清他直白行径下的种种想法。
她像是一缕生长在他身体里的幽灵,从头到尾,事无巨细地,亲历着他这数年的人生。
从被发现,到进入孤儿院,到被监护,到一点点从懵懂走向成熟……她亲眼见证着他在岑青手里的无拘无束,也见证着那个魁梧男人的因爱而亡,陪着他办完了岑青的丧事,一步步变得沉默寡言,对这个世界失去了一切幻想。
她从他的视角,又一次完整的经历了和她的初见。她听到了他的心声,了解了他的存疑,也在她放下刀的那一刻感受到了他的恩慈——
再然后,是汹涌的,光灿的,温暖的情绪,伴随着她的每一次出现,每一回对视,每一句话语,每一抹微笑,不断地堆积在他冰冷空洞的心里,将他从封冻的湖水中拽出,而后更狠地推了进去。
她的冷淡,她的嘲讽,她的那句“恶心”,让她同步感受到了他情绪的一次又一次崩溃。
她猝不及防的成为了他,看到了他如雪般层层堆积的厚重爱意,也看到了他那些无法言说的自责难过伤悲……密密麻麻,全都因她而起。
她像是一个快要饿死怀揣恶意敲开他家门的人,不想迎接她的却是他毫不藏私地掏心掏肺。
而现在,他所畏惧的,是她知晓这份感情后强制他收回的决定。
真正恶心的人,是她啊。
明知卑劣却仍旧想要不惜一切代价达成所愿,在明白他心意后依然选择将他利用到底——
恶心的人,是她啊。
“伏曲,我给不了你任何承诺,甚至可能永远都不会回馈你的这份真情。”她坐起身来,看着他单薄得有些脆弱的背影,“即便如此,你也决意要把你最珍贵的东西分给我吗?”
伏曲捂住脸,长发从他肩头滑落,泪水大颗大颗地汇聚在他手心,然后渗出指缝。
愿意,我愿意,沉汨,我愿意将我所拥有的一切都分给你。
她听到他内心坚定得宛若宣誓的回答。
卑劣吧,一直卑劣地活下去。
她撑着虚软的身体下床,贴在他后背,缓缓闭上眼:“伏曲,我感激你。”
感激你的慷慨,感激你的无私,感激你厚实又柔软的爱意。
睡了一天_(:3」∠)_争取把下章肉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