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男人放下手中的一把账目,玩味地转头看向故作张牙舞爪的少女。修长的手凉凉锁住她的下巴,轻飘飘勾起唇角。
“我说……你不准动我的钱……你是入赘的。”
这小妮子分明被他吓得咽了口唾沫,声音细细软软还不肯退步。无辜地抬起一张小脸,还要和他解释。男人都快被她气笑了。一手将她装腔作势踩在凳子上的脚捞到手里,随手一拉,小姑娘立马失了平衡。
“啊。”
禾乃一声轻呼,转眼已经被他带入了怀里,坐到他腿上。
“你刚刚说什么?嗯?”
寒凉但又带着挑弄的语气。
小姑娘有点僵住了。
他一只胳膊搂住她细白的脖颈,将人锁在胸前,下巴搁在她的发顶,女孩耳畔得了他的气息,被他弄得有点痒。忍不住想躲开些,被他紧紧拥住逃不开。
“你是赘婿,你要听我的……”
“你耍我?”向炜蹭了蹭她的小卷发,指尖意味不明地摩挲着她的侧脸。
“我没有……”
小妮子还要抵赖。
“那是我的嫁妆了现在,不是白家家产,不能给你。”
向炜之前就觉得,这位白家小姐绝对不像表面上看着那样傻不拉叽,又怂又笨。不然怎么会有勇气离经叛道,毅然和他苟合,还算准了自己父母会去旅店找她。
但连他都敢骗,这倒是意料之外的了。
辗转这么多地界,能把他算进去的,她倒是头一个。
“所以白小姐打算怎么样呢?”
男人若无其事玩着她的发尾,墨黑的青丝躺在他手心,像是白玉上的水色。
不开玩笑的说,她真的觉得有那么一刻,向炜眼底骤然冷了一下。
禾乃心中顿时也有了决断。
她一分钱都不能给向炜了。
当然,这并不是她从一开始就预计好的。事情得从今天早上,也就是他们两人回门那段时间说起。
她遇见了一个……特别的人。
外面细雨连绵,从那天起,她已经足足三天没回家,说不担心是假的。
禾乃带着向炜一大早就出发,坐着黄包车回了白家。
少女再次带上了她的小洋帽,穿了件新裙子。和于嫂打完招呼,抱了父母就是一通撒娇,直把白父的火硬生生又堵了回去,甩手回房生闷气去了。
“好啦好啦,你爸还气着,你们自己坐一会儿。等晚点月月还要来一趟,她昨天就来了一趟,没见到你。”
白母将两人安置到沙发,亲自给两人倒了茶,向炜替禾禾接过。白母则上楼劝白父去了。
很快,果然有人敲门,于嫂把客人带了进来。
女人大致二十出头,鹅蛋脸,点朱唇,娴静淡雅的姿容。一双眼睛柔柔垂着,端的是欲语还休。因为刚从室外冒着雨赶来,浅蓝色的一身旗袍落了点点水斑,衣角更是深了一块儿。
只见她玉白的腕子将纸伞收起,交到了于嫂手中。时髦的小高跟踏在地板上也是蜻蜓点水般没有声响。
“秀……”
苏攀月掸去周身风尘,一抬头,正好对上禾乃震惊的眼神。
这位原主从小的玩伴,苏攀月,不,或许应该叫她,孙江月。
有些人就是这样,哪怕换了皮囊,老了容色。可你只需打眼一看,便能再次认出她。
两人一对上眼,欣喜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