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遇上了,碍于敌对身份,纽盖特和玲玲又是相看两不顺眼,她难得有时间能多聊几句话。
比起过去的七年,她能和玲玲有机会聊的时间太少了。
伊莲娜匆匆走回房子,和房间外守候的加西亚·沃伦交代了几句她要去托特兰一段时间,麻烦他们告诉纽盖特,今年的药还是送去莫比迪克,怀迪贝会知道怎么联系玲玲的。沃伦是普丽兹的同胞弟弟,有些事情交代给他也一样。
来去如风讲的大概就是此时的玲玲,接了伊莲娜就走,毫不停留。
许久不见,玲玲有很多话想和伊莲娜说,但千言万语,都只是化作了一个拥抱。
她们还像多年前一样,伊莲娜坐在地毯上,玲玲躺在她的腿上,一头粉发散落而下。
女人伸手就能够到少女垂落而下的黑色长发,玲玲总喜欢用黑发去撩拨那缕同样在额前的白色长发,她和白胡子都知道,那缕白发是伊莲娜为凯多而染。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多么好的情谊,多么令人欣羡的机会。
玲玲叹息着,可惜凯多不中用,可惜佐伊先生最后挑中的托付之人是纽盖特那家伙。
从玲玲此刻仰躺的姿势,恰好可以让自己沉溺入伊莲娜那一双青蓝色的眼眸。
她的伊莲生性单纯,天真美丽,像是最上好的宝石;玲玲每每看见那双青蓝色的懵懂眼睛,只感觉满心暴戾都被抚平,取而代之的是无尽温柔和安宁。
如果不是早年卡塔库栗他们不中用,宝石的匣子不会落到白胡子那家伙手里。
玲玲轻轻抚着那一缕长发,于他们这些怪物而言,伊莲就是他们的镇静剂。
就像她的思食症,当初连佐伊先生都只能想办法进行预防和克制,但只要一见到伊莲,她就能不药而愈。
这是个秘密,玲玲连对着佐伊都不曾吐露过。
夏洛特·玲玲是个疯子,她自己心知肚明。
虽然她不喜欢爱德华·纽盖特那个混蛋,但他确实是他们这一群怪物里最正常的人了。
佐伊先生选他,再正确不过。
玲玲起身,如猛虎扑食,瞬息间将伊莲娜压在身下。
粉发的女人双手撑着地,以一种极为暧昧的姿势将少女笼罩在下方。
玲玲用目光一点一点描绘着伊莲娜的面容,伊莲又长大了一点……生长紊乱不知道好没好,伊莲身体奇差,佐伊先生费了无数心思和奇珍异宝,也只是将伊莲的身体养回到一个不影响日常生活的地步。
她这几年越来越明白自己心里那些暧昧是什么,可……伊莲什么都不知道。
她还小呢……玲玲在心里叹息着。
她是他们捧在手心的明珠……是洛克斯的,是佐伊的,是王直的,是白胡子的,更是玲玲的。
伊莲娜躺在地毯上,玲玲的粉色长发垂落在她脸颊一侧,有些发痒。
注视着没有笑容的玲玲,伊莲娜突然觉得房间内如此安静,天地间仿佛只能听见她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玲玲就这样看着她……这个姿势,仿佛被玲玲的气息包裹着……明明以前都不会觉得怎么样,但此刻,伊莲娜的脸颊不由浮上些许薄粉。
“玲玲……?”伊莲娜迟疑着,她觉得此刻的玲玲和平常不太一样。
女人突然笑了,“你还小呢。”玲玲的语调带着些缠绵,单词在唇齿间纠缠不清。“再叫我一声。”
“玲玲——唔!”伊莲娜听话地按照玲玲的要求再唤了她一声。
粉发的女人倾身压下,唇瓣与唇瓣相结接,青蓝色的眼眸微微瞪大,根本没有料到玲玲会突然吻上来。
这是一个很单纯的吻,对于伊莲来说没有任何情色的意味。玲玲在伊莲娜澄澈如往日的眼眸里确定了这个事实。
玲玲不知道自己在叹息着什么,但她想起了在艾尔巴夫初遇佐伊先生的那一日。
艾尔巴夫的天气一向不错,温文尔雅的男人在巨人们的簇拥下缓步踱出,看着玲玲,语调含笑,“还是个孩子呢。”
伊莲也不过还是个孩子。
玲玲怜惜地抚着少女的脸颊,喃喃低语,“不长大好啊……不长大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此刻究竟在干什么。但玲玲知道,自己在心软。
至于在心软些什么?
那就是玲玲一个人的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