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
洛克斯低头,一身毛绒睡衣伊芙正扯着他的裤脚仰头望他,睡衣是佐伊新买的,毛茸茸的帽子上面两个猫猫耳朵随着伊芙的仰头的动作一抖一抖的,煞是可爱。
“怎么了,做噩梦了?”向来娇惯女儿的男人缓和了表情,放下手边的酒杯,一把把她抱到腿上坐着。
伊芙一向睡得早,很少到这么晚还跑出来,许是做噩梦惊醒了才会跑出来找他。
洛克斯低声哄着睡眼惺忪的女儿,一下又一下轻柔地拍抚她的背,哄女孩重新进入梦乡。
意外总是突如其来。鮜續zhàng擳噈至リ:q w 1 0c o
伴随声声巨响,远处一角传来惊慌的喊叫,“不好了——玲玲暴走了!”
洛克斯眼睁睁看着本已经在他怀中安然入睡的伊芙被惊醒,揉着眼睛挣扎着坐直。鮜續zhàng擳噈至リ:q w 10 c o
“玲玲?”在梦里,她好像隐隐约约听见了玲玲的名字?
洛克斯冷眼向远处扫过去,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只在低头看伊芙时软下语调,“她又发病了,不用管,不会死,佐伊会处理的,乖小孩现在只要好好睡觉就可以了。”
伊芙看着眼前轻描淡写带过一切的洛克斯,直觉告诉她玲玲发病并没有叔叔说的这么简单,又在洛克斯怀里探头探脑,望着远方声响传来的地方,“生病……很难受……”
她揪着洛克斯的衣领,用祈求的眼光望着洛克斯。
……
梦总是戛然而止。
伊莲娜带着恍惚睁开眼睛,凯多用手掌挡着她额头的前方,室内只有安静的呼吸声。
“到了?”
“快了,不急,再睡会儿。”
伊莲娜摇摇头,“不了,睡饱了。”少女自然地靠在自家竹马的身上,神情恹恹,只觉得对什么都提不起劲。
“你说……史基想做什么呢。”伊莲娜绕着凯多的小拇指,有些出神。这么多年,即使无数人再三提醒她,要小心史基,她也仍旧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不管他想做什么,我都在。”凯多握紧她的手,一句话就散去了伊莲娜心里所有的不安。
只是她始终不懂,叔叔死了,佐伊不在了,所以过去的那些感情……就都化为乌有了吗?连曾经疼爱她的玲玲和史基…都成了要暗自防备的人?
爱,到底需不需要理由呢?
人的心思似乎就是这样,反反复复,拉扯不清。
当飞空岛的港口,第一缕温柔的风再度在阳光下掠过少女的发梢,史基等到了他的贵客。
与身边高大海贼格格不入的女性心不在焉地往前走,提前清空了闲杂人等的港口不需多加分辨就能找到站在最前方的金狮子的身影。
阳光洒在少女微微颤动的睫毛上,青蓝色的眼眸更胜过清透的大海,樱粉的唇瓣少了些血色,却也柔和了她的脸庞;精致的五官没有攻击性,却越看越有韵味。
这样的容色,连见惯美色的史基都要不由晃一晃神;饶是早知道这丫头从小漂亮,婚礼也见过,但这一年年过去,竟然又美上几分。
佐伊先生的安排有他的道理,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如今来看,倒是他自己短视了。
再过两年,等丫头彻底长开,觊觎者众,怕是爱德华那混蛋有得头疼。
史基咧开嘴笑,不过这么些年,小丫头片子变成如今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倒也不难理解爱德华为什么不知不觉就栽了。
白色玫瑰的头饰已经历经了多年的岁月洗礼,却和史基记忆里最后一次见它没有什么差别,想来主人很是爱护。
项链还是伊莲娜婚礼时佩戴的那一条,这孩子一向念旧;倒是手上的玉镯没见过,也不像爱德华的品味,那家伙可挑不来这么雅致的东西,说是佐伊先生挑的还差不多。
怀迪贝?
还是说……
两边一碰面,还来不及多加寒暄,史基就绕着伊莲娜转了一大圈,颇有些感慨,“这么久没见,果然长大了,我们伊莲娜如今是大姑娘咯。”
如此和气地闲话家常,如果不是明知眼前人的身份,萨卡斯基都要以为笑得和善的金狮子不过是个在港口接人的普通平民,而非手上沾满鲜血的三大传说海贼之一。
又听史基问她,“凯多说你病了?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烧着吗?”
伊莲娜浅笑着摇头,“好多了。”无论见到史基之前多么纠结,此刻俱都作烟云,信赖早已入骨,成了习惯,又怎么是一两句提醒可以轻易改变?
史基皱眉,看着伊莲娜病恹恹的面容,心知她恐怕还没好全,但也没有戳穿,“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本就身体不好,更要多加注意。好了,我们不在外面讲话,港口风大,身体重要。”
史基高她许多,往日夺人性命的手落在她头上,力道很轻很轻,“爱德华那家伙霸道得很,十多年了,你这才是第一次来飞空岛,既然来了,就多住两天,只当散心。”
“有什么不满意的都尽管吩咐下去,飞空岛上下,除了我之外,没人比你说话更管用。”史基轻飘飘地给出了飞空岛上下都要为之震惊的许诺,又故意在最后补了一句,“就像船长还在的时候一样。”
他太了解这丫头了,只要一提船长,一提当年,小姑娘就会心软。
史基看着伊莲娜微有动容的样子,笑容不由更深。
“午饭吃过没有?”
“还没。”伊莲娜如实摇头。
史基睨了一眼凯多,侧头叫人,“戈雷多,去厨房安排。”他身后,干部戈雷多低头躬身,不需要多加嘱咐就领命而去。
戈雷多?伊莲娜不太确定地看了远去的干部一眼,她隐约还能认出史基过去手下那个实习生的影子,但她也不能完全肯定,毕竟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了。
而且……伊莲娜垂眸,没有再去看远去的戈雷多。她自认是个薄情的人,与她无关者,她并不在乎。
她……其实一点儿也不善良,冷漠薄情,学足了叔叔的极端;无论是人是物,爱则欲其生,恨之欲其死。
与己无关,也就懒得多费心思。
纽盖特说,这样未尝不好,越是与世同鸣,才过得越痛苦。
“这是弗斯,新来的家伙,我让他把守楼道口,要是戈雷多不在,你也可以吩咐他跑腿。”史基指了指萨卡斯基,伊莲娜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没有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