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分明就是不想见到某人。
见陆闻舟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他有些扛不住饥饿的肠胃,忍不住吐槽,“别说池橙躲着你,就你这执着劲儿,搁谁头上谁都得跑。”
陆闻舟觑了他一眼,抛出手里的车钥匙,“你自己开,我去楼上看看。”
“那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栋教学楼可不止南门这一个出口哈。”
陆闻舟不是听不懂他这话的言外之意,可就是铁了心要去看上一眼,看她是不是还是那么狠心。
他向赵先和要了教室的位置,踏着台阶往上走,在教室的最后排找到了趴在桌子上画画的池橙。
她大抵是没料到他会上来,惊讶到手里的铅笔都滚落地上,目光对视的瞬间她迅速扯下稿纸,但还是晚了。
借着身高的优势,陆闻舟将那幅画的内容尽收眼底。
他按下张座椅,弯腰拾起那支铅笔递给她,“画技有点退步了,池橙。”
池橙愤懑地看他一眼,撕下来的稿纸在掌心团成一团,“陆闻舟,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我说了,我现在很讨厌你。”
教室的门在他进来时就被关上,四下无人,周围安静又空旷。陆闻舟望着她手里攥紧的纸团,轻轻笑了笑,接下她所有棱角和情绪,只说:“应该的。”
你讨厌我,是应该的。
池橙没接话,心口像被那个笑容烫了个洞,呼呼地往外冒风。
剩下的话被卡在喉咙里,倒不出来。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他,“陆闻舟,我们早就结束了。”
左边的出口被他堵住,往右走路又太长,池橙撑着椅背,稍稍用力,跳了出去。转头去拿桌面的课本,却被陆闻舟桎梏住了手腕,他声音像被井水泡过一样,又凉又沉,“我知道,但你不能一点机会也不给我,这太残忍了。”
数九隆冬的季节,没合严的窗户灌进缕缕寒风,她感受到他的掌心滚烫。
池橙把话压了又压,思绪仿佛跟手腕一样被他握住,“我们好聚好散,好吗?”
他在这句好聚好散里松了手,深深看了她一眼,像要把她的样子刻进脑海里。
教室的门被扬起的风重重带上,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也不知是不是风吹得太厉害,陆闻舟靠在椅背上,觉得眼眶有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