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阴的,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他还没来得及开灯,就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笑死人了,自己做出丑事,居然有脸躲在别人背后,还族长呢。”
沉佑一顿,抬头看见窗边的身影,不知该做何表情。
“是你啊。”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还是说得不够全面呢?哥哥。”是沉季站在窗前,背着光,看不清他的面容。
“没错。”沉佑恢复镇定,口吻像是在跟陌生人对话,“但这话不需要你来说。”
“我是不喜欢你,也没尽过多少兄长的指责。”他反手关上门,淡淡垂眸,“但是起码没亏待过你。正因为我早早接手了家族事务,长离才有空闲把你带在身边教养。如今你有什么立场来指责我?”
“立场?受害者的立场够资格吗?”沉季瞪着愤懑的目光,两颗乌青圆润的瞳仁几乎要从杏眼里跳出来,“如果不够,那我以沉吝血亲的身份警告你。你为了上一辈的争端把自己赔进去也就算了,与妹妹暗中媾和的事又该如何收场,你不会以为可以瞒一辈子瞒过所有人吧。”
“什么——”沉佑没想到他居然知道自己与长离私下的关系,瞳孔紧缩,惊讶地张口。
“别装了!沉族长整天道貌岸然,高冷得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谁能想到实际是个躺在亲妹身下承欢,恨不得自己的性器每时每刻都被吞在阴穴里,连男娼都没你饥渴的荡夫呢?”沉季紧紧盯着他,不放过任何一个微小的表情,讥笑道,“阿姐那么厉害,想必早就把你操透了吧。厚着脸皮赖在沉家,是怕外面的低级alpha满足不了你吗?”
“沉季!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沉佑背靠着墙,一身冷厉,像头困守洞穴,被步步紧逼到绝处的孤狼。
“那哥哥呢?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沉季穷追不舍,白皙的脸庞一半在阴影里埋着,显得疯狂而阴鸷,“你也想要生出个乱伦孽种,害他落得跟我一样难堪的处境吗?少白日做梦了!我现在就告诉你,就算阿姐无所谓,我也决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我没有!”沉佑双目赤红,却难以辩白,只觉得身体里的器官都因愤怒而颤抖。
“如何证明你没有!”
昏暗的空间里回荡着两名oga粗重得快要打起来的呼吸声。
沉季眼都不眨,一步一步走向门口,年轻的脸上溢出浓浓的挑衅。
“哥哥啊…”他近在咫尺地凝视沉佑,平日温顺乖巧的眼底蛰伏着凌厉的张狂,“你好好想想,现在能挽救沉家,使阿姐不用受制于人的办法到底是什么?世人都说你聪颖过人,一定可以想到的,对么。”
他轻轻笑出声来,粉嫩的唇瓣扯出殷红,从鼻腔中哼出一声毫不掩饰的嘲弄,拂袖而去。
沉佑脱力地靠着墙,半晌才像冰雕复活似的恢复生气。握拳的双手止不住颤抖,已是夏日,他却感觉不到温暖,直出了浑身冷汗。
他支起酸软的双腿,强忍着恶心走到窗边,目光柔情似水地望向窗外,那里沉吝还赖在前院的花坛边抽烟,白眼袅袅,遮不住她眉宇间一丝倦怠与烦躁。
清冷尽褪的狐狸眼慢慢涌上一股热意,沉佑不停用目光描摹着她的身影,眼尾泛起薄红。
在野草疯长的季节里,自己一个人过足了烟瘾的沉吝还半点没有察觉到,她那个坚韧如芦苇的哥哥,此刻做了个多么艰难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