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
你的妈妈本来已经走到秦阿姨的身后,老话新说,准备开始安慰了。抬手一瞬间,被邓放这郑重其事的样子给镇住。回头看了一眼你爸爸,两个人交换着眼神,神情了然。
你分不清当前局势,不知道邓放将你跟他的事透露了多少。
咽了口嗓子,继续装不熟:“嘻嘻,小放哥,好久不见。”
邓放眼神有片刻的茫然,随即点头,你这人是个表面上大大咧咧,万事好商量;可到正事儿上使劲儿矫情的人。
他懂。
所以让着你,随便你表演。
不过你还是乖乖站在了他身边,你很想陪陪他,即便无言。
或许,应该,大概此刻他是需要你的,只要他不赶你走,你就想呆在他身边。
周围人影渐渐散去,秦阿姨还是没控制住哭晕了过去,哭得安安静静,但你猜想,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她已经哭了很久。
哭得累了,昏了被邓放的舅舅搀扶着离开。
邓放每次都是最后一个离开公墓的,这次他站的比以往还要久,身姿笔挺,像棵饱经风霜的树。
等所有人都离开,邓放的神情才泄露了一些真情实感的沉痛来。
离着他一步之遥,你看他微低着头难过的样子,心里揪的真疼。
你站在他身后,他低垂下头,听到他竭力隐藏着声音里的颤抖:“爸,我已经是首席了,九泉之下您会为我开心吗?”
“我以后可以飞更多的战机了,肩膀上的责任也更重了。”
他回头温情脉脉地望了你一眼,深吸了一口气,语调瞬间畅快:“爸,我找回了一个很重要的人,你也认识的。”
你身体往后靠了靠,这附近,也没有别人了。邓放说的很重要的人是你吗?
肩膀被坚定地握住,一道有力的臂膀将你带进怀里,低低的声音在耳畔:“(你的名字),你最喜欢的那个小姑娘,是咱们家的了。”
你脸上一热,此情此景,竟生出几分见家长的羞赧。
等眼睛看向墓碑上的金漆文字,回想起小时候那个高大如山的男人也曾对你疼爱有加,又不免心生悲戚。
他静静地矗立在这里,只有那个代表了荣誉的金色名字是他的,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人,不就是这样吗?
初春算是真正的到来了。几许春风盈盈,不再似寒冬那般生硬,吹在人脸上像是熟睡时小宠物的舔舐。
你伸出双臂,环住身侧的窄腰,向邓放宽厚的胸膛靠拢。他停留在你肩头的手用着力气,脸上悲怆凄楚的神色逐渐收起,恢复了那个老成持重的模样。
酒泉的春天依旧不如内陆空气湿润,沙尘暴总是如影随形。邓放这次回来,突然多出很多时间陪你。
奇怪的是,宋乐嘉也在这几天突然消失了。
你以为见过了邓放的爸爸,你跟邓放接下来去见你父母应该就是很快的事了。
但是邓放一直没提过,反而忧心忡忡的样子,你好几次跟他说话,他都回答的心不在焉。
在回酒泉之前,你决定要认真的跟他约会一次,像个正常情侣那样。
你想好了地方,神神秘秘叫邓放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到工作室门口接你。
上车后,邓放看向你。穿了一身浅色系灯芯绒连衣裙,裙子很贴身,素色的小碎花衬得人乖乖巧巧的。领口的扣子你没有全系上,露出两边的锁骨在垂顺的长发间若隐若现,让人瞧着就感觉舒服。
邓放听你说要正式的来个约会,就把正式落实到底,他穿了黑色的西装裤,腰带紧扎在细瘦的腰间,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头发干干净净,清爽利落。
细瞧起来,对这场约会你倒是显得有些糊弄了,跟他站在一起显得太过普通了。
脸上的妆,有种用力过度的艳丽,口红的颜色跟你身上的裙子形成剧烈反差,你局促地对着邓放笑了笑。
现在擦掉口红,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