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通部民用航空局里，管制员带着耳机坐在办公桌前，每人眼前各有一台电脑，从天花板垂吊下来的大萤幕显示着航线资讯。

飞白环顾身旁同事，一个正忙于回应客户有关无人机起飞地点的问题，而另一位则在确认飞机降落的时间。她迅速浏览过今日已登记出航的私人飞机，截了图，输入杀手组织的邮箱，按下发送。

发送成功。

飞白在桌子下方打开手机，目睹户头里的数字蹭蹭蹭往上多了三万，嘴角浮现笑意，再收回口袋里。

她只是想赚点外快，并不知道自己把讯息洩漏给什么人。

杀手组织收到定位后，派发任务给晋楷和襄琦。按理说，晋楷一个人就能完成这次任务，只是襄琦没有实际跳伞经验，多年以来总在垂直风洞（练习跳伞的模拟环境）练习，因此让她同行。

两人装备上氧气罩，在禁航区吸纯氧。整整六十分钟，组织人员多次检查氧气饱和度与心跳速度，确认达到预定目标。接着换上翼装，检查主降落伞、备用降落伞、高度计、头盔、特殊工具、地图、通讯装置及武器。

「通讯测试，一、二、三。」晋楷对着无线通讯装置说道。

「收到。」襄琦回答。

引擎开始轰鸣，狂飞吹得两人瞇起双眼。

「都检查过了吗？」驾驶员问。

晋楷用手势比划「没问题」，他们才上了一架没有门的飞机。用于出任务的飞机通常不会装有先进空调，加上能直接评估天候与风速等等，或是方便进行狙杀，因此大多没有门。

他们保持相对的高度和速度，由上方缓缓靠近另一架私人飞机。

待下降至一万公尺，目标近在咫尺的时候，驾驶员指了指机舱出口，襄琦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晋楷紧跟在后，他先控制姿势，让头部垂直朝下俯衝，这样会下坠得快一些，降到和她相同高度，再张开双臂，减缓速度。

襄琦先一步触及目标，迅速将自己固定在机身，晋楷则在舱门另一侧。他们沿着舱门分别安装了几颗磁吸装置，相互对视，随即同时一鼓作气往外拉扯。舱门弹开，宛如吸尘器似的，把柏金包和香槟酒等等吸入无穷无尽的蓝天之中。

一进入机舱，两个黑衣人手持短刀向他们攻来。

晋楷也抡起刀，与其中一人交战。襄琦则是取出刑用项圈，套住另一人脖颈，用力扣上，鲜血便往外喷溅。

晋楷回头看一眼襄琦，确认她没事，指了指机长室的方向。

接近机长室又窜出六人，三人一组，分别向晋楷和襄琦出招。晋楷格挡住一刀，把手枪插入另一人眼中，瞄准第三人，一发子弹灭了两人。再回头砍下第一人的颈部。襄琦则是灵活地躲避，咻咻咻发出三枚飞镖，射入他们心臟。

晋楷和襄琦互换了位置，各自握紧武器，笔直往机长室走去。

门一开，里边没人，是自动驾驶。

顷刻，尖锐的警示音大作。

襄琦按照事先备好的结构图，环视机舱一周，在图上标示的位置用铁锤重击，死命搥打，直到露出银色金属光泽。晋楷将银色手提箱捆在自己身上，他们狂奔到出口处，飞机正好爆炸，两人被衝击力弹飞，自由落体。

轰隆一声巨响，惊悚的黑烟与火光在崋廉市上空绚烂绽放。

设备传来系统女声报告高度计数：「七千公尺。」

「五千公尺。」两人还没缓过头晕。

「三千公尺。」

唰──唰──

他们同时拉开降落伞。

◆

盛宁学院机器人工程学系系办的电话响起。

「喂？」助教沅升接起电话。

政府人员告知：「刚才飞机遇到爆炸，器材可能已经损毁，军人正在搜救，驾驶员生还机率可能不太乐观… …」

「知道了。」沅升默默听完，面无表情挂上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