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昌淼便是其中一个。
刘家在柳州境内虽然不算是大户人家,但因?为刘举人考中了?举人功名,并且刘家大少爷在很小的时?候就?考中了?秀才,所以一家人在柳州颇有脸面?。更别说他们家世代耕读,是世人眼里的‘书香门第’,所以并不缺钱财。
如今刘举人和刘大少爷在京城求学?,家中除了?刘老?太太和刘太太外,就?只有刘昌淼一个孩子,所以他要什么就?有什么。
最近只在话本上吃过?瘪。
他那天从茶楼冲出去?后,本想马上去?开元书坊找傅文钰质问的,但走到半途突然冷静了?下?来,然后打道回?府。
但他心里一直记挂着。
王富贵到底是不是王员外的亲儿子?
若是,他决定以后再也不看傅文钰的话本了?,若不是,他又很好奇真相是什么。那位‘包大人’可是说了?,若是父子,血必定能够相融的。
难道是张家使?了?什么手段?
忐忑间,小厮拿着一份小报和一个精美的木盒跑了?进来。
“少爷,少爷——”
小厮兴奋地喊道:“送来了?,送来了?,您定下?的话本送来了?!”
刘昌淼豁然站起,“快给我!”
他倒要看看,真相到底是什么!
柳州小报和木盒,同时?放在了?桌上。若是平时?,刘昌淼定会先拿起柳州小报,追看新一期的话本,但今天他看都没看小报一眼,还嫌它碍事,一把扫落。
“快打开!”
小厮动作利索地打开了?木盒,然后两人就?看到了?木盒里面?放着一本书、几小卷画、制作精美的书签等,这些?书签里有花形的,有人形的,还有动物样式的。有几张书签的样式连家中藏书颇丰的刘昌淼都没见过?,很是新奇。
不过?他顾不得这些?。
一看到那本书后,他马上就?拿了?起来,然后往后翻阅。
“滴血认亲,滴血认亲……”
“有了?!”
看到熟悉的文字后,他马上停了?下?来,然后如饥似渴地盯着看。看着看着,他的表情就?变得不太高兴了?,“双胎?不可能啊,之前明明写了?是张嬷嬷把孩子换了?的,怎么可能是双胎呢?”
但想了?想双胎毕竟比庶子好,于?是刘昌淼又松了?口气,继续看了?下?去?。然后他就?看到了?王太太朝着张嬷嬷下?跪,悲切地哀求,只为确认到底谁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刘昌淼盯着那几段字,抿紧了?唇。
然后他看到了?张嬷嬷提起‘脚底红痣’,说王太太亲儿子刚出生的时?候,脚底是有一颗红痣的。紧接着王太太欣喜过?望,说‘对对对,是有一颗红痣,我当时?亲眼看过?了?,像血一样的红。’
到这时?,他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潜意识地觉得有些?不对。因?为在柳州小报没有卖的那些?时?间里,他曾经反复读过?。脚底红痣的说法的确是有,但只在最开始提过?一句,后面?就?没有了?。
他有心想要倒回?去?看一看,但又实在心馋后续的内容,于?是决定先看后面?的,看完再回?头。
然后他就?看到书中众人把王富贵和张狗剩的鞋子脱了?下?来,王富贵的鞋子是绸缎做的,不但跟衣服很配,鞋面?上还绣了?精美的花纹,鞋底也没有明显的磨损痕迹,显然是一双新鞋。但这双鞋子的主人先是打死了?人,后又被关在监牢中担惊受怕,所以如今鞋子已如其主人一般,狼狈不堪。
而张狗剩穿的,是一双旧鞋。
鞋面?是由几块颜色相近的布拼接在一起的,大拇指的地方还打了?补丁,显然是穿得太久,脚指头顶穿了?鞋面?。而鞋底就?更不能看了?,走路太多?,被磨得只剩下?薄薄的一层。
但这双鞋很干净,除了?必不可少的灰尘之外,没有草屑、没有泥巴、没有明显的污渍,很显然主人很是爱惜,不会走在泥泞的路上。
看到这双鞋,王员外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孩,孩子……”
“好孩子,你受苦了?……”
书外的刘昌淼也是眼中一酸。
他低喃道:“张家人真是太可恶了?,书里说张狗剩从小到大就?没有穿过?一双好鞋子,这双鞋还是他请教了?夫子的娘子,自己撕了?旧衣裳做的。”
在刘昌淼看来,洗衣做鞋,那是女子才做的事。所以之前书中出现了?张狗剩洗衣做饭、做鞋补衣的情节之后,他和很多?同样看过?话本的同窗一起,狠狠地咒骂着张家人。
就?跟张家人一直没给张狗剩起大名,还是‘狗剩’、‘狗剩’地叫着一样,这是对张狗剩的羞辱!
愤慨中的刘昌淼,眼睛一扫,就?看到了?脱下?鞋子的两人,王富贵的脚底下?有一个红痣,但张狗剩的没有!
张狗剩没有红痣!!!
刘昌淼:“……?”
刘昌淼:“……!!!”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喊道:“不可能,不可能!王富贵明明不是王员外的儿子,明明不是!”
脚底有红痣的是王富贵,王太太当年生下?的是一个脚底有红痣的孩子,那张嬷嬷换是又是什么?还是真的跟书里张嬷嬷说的那样,后来她又换回?来了??
可能吗?
刘昌淼觉得不对劲!
而刘昌淼在看书的时?候,他的小厮也没有闲着。
小厮是知?道自家少爷心结的,见他看着看着,不再嘟囔‘庶子’之类的话,于?是也放下?心来,还好奇询问:“少爷,后来呢?话本里面?是怎么说的啊,他们的血为什么会融合在一起?”
“是不是张家人使?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