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散播流言,煽动百姓,这种事儿也太像是赵婉干的了。
赵盈却摇头:“她在渝州什么也干不了,有人盯着她呢,你真当我心那么大,就好好的放她去封地了?
百姓不就是这样。
宫里的事,天家的事,因为离得他们太远了,摸不着,看不到,才越发要恶意的揣测。
揣测的多了,七嘴八舌,那不是说什么的都有。
等再过些日子,要往泰山封禅,回头再以赵姝的名义给孙贵人做两场水路道场,她出个面,那些流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崔晚照看看宋乐仪,宋乐仪也看她。
反正她们是劝不下赵盈的。
眼下最好的法子不是恢复赵姝的长公主身份,在京城给她选址建公主府,哪怕像是看着赵婉那样派人看着她呢,也好过这么把人拘在宫里,外头见不着。
宋乐仪摇着头叹气,索性也不再提这茬,倒是话锋一转:“父亲还叫我问你呢,那事儿是定了,孩子你到底打算从哪儿得啊?”
她话音落下,见赵盈横一眼过来,诶的一声就连连摆手:“这是父亲的原话,可不是我说的,不信你问阿嫂!”
有孕
赵姝剃光了所有的头发。
从清安寺回宫以来,赵盈一面也没见过她。
她整日住在未央宫,其实也不到冯太后跟前去。
冯太后眼下只静养清修,什么人都轻易不见了,也不过是听着赵盈的,把人传召回宫来,在未央宫后殿安置下来,余下的是一概与她无关。
那日送走了宋乐仪和崔晚照后,赵盈就叫人到未央宫去传了赵姝来,这才知道,她自己把头发全都给剃了。
赵姝在佛寺清修数月,人是清减了不少,但面上的戾气分毫未减。
赵盈眯了眼打量她:“干什么?把你从清安寺召回宫里,还这么大的戾气?”
“我知道把濯儿送走是你的主意!”
“还真不是。”
赵盈啧了两声:“今儿叫你来,赵姝,你听好了,这是朕最后一次见你。”
赵姝眉心一拧。
不是赵盈?
那是燕王吗?
他是宗亲,是他们的亲叔叔,且濯儿是过继到他膝下去,如今是他燕王府的世子。
知道他这一向都是偏帮着赵盈的,可他也没有偏心到这个地步的道理吧?
这天底下,还真有人不爱江山皇位的吗?
赵盈如今虽然登基做了皇帝,但是她膝下无所出,而且就算将来有了孩子,那孩子终究也不姓赵。
她想立储,莫说赵氏宗亲,就是朝中大臣也不会同意!
到头来,还不是要扶濯儿上位?
赵承衍既做了濯儿的父王,濯儿御极,他自然要加皇帝尊号。
这也把濯儿送走吗?
赵姝咬紧了后槽牙:“皇上也不要打量着我是个傻子,就这样好糊弄,照皇上这个意思,濯儿是被皇叔做主送去天门山的了?”
赵盈盯着她看了很久。
前世对赵姝没什么记忆,今生的那些记忆,从前都还算是美好的,觉得小姑娘聪明伶俐。
果然人遇上至亲的事情总容易昏了头。
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只不过她没那么多的耐心。
“赵姝。”赵盈声音冷肃又凝重,“朕为天子,掌天下生杀大权,赵清、赵澄,乃至朕的亲弟弟,哪一个有好下场了吗?
赵婉被送往渝州封地,朕也不妨告诉你,她的长公主府里里外外都是朕的人。
她在渝州的一举一动,言行举止,哪怕是夜里做梦说了梦话,朕隔天就能收到飞鸽传书。
朕对你,对赵濯和赵妩,还不够宽容吗?”
宽容?
这就是所谓的宽容吗?
赵姝冷笑的时候唇边的弧度是带着明显的嘲弄的:“皇上所说的包容就是逼我母妃殉葬,又把我送入清安寺软禁,再把濯儿送上天门上吗?
宁宁是养在宫里,可她是养在皇上手上的,将来养成什么脾性,还不是全凭皇上心意?
皇上贵为天子,生杀予夺全是一句话的事儿,便觉得这样对我们就算是格外开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