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楼对此保持沉默,并甩给方觉夏一个高傲的下巴。
沈亦浅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依旧顽强地用完好的一只手发消息。
“爸,方觉夏好像知道些什么了。你不是已经把这件事处理好了吗?”
她就知道!男人靠不住!
当年被抱错的事情并不是意外,而是故意掉包。沈亦浅母亲苏娇和沈万千才是青梅竹马,只可惜两个人家里都穷,所以想出个偏门,让沈万千故意勾引养在深闺中天真的大小姐,试图生米煮成熟饭。
在白素欣怀孕后,苏娇也怀孕了,她故意将两个小孩掉包,让白素欣带着自己的孩子回家认亲,就算白素欣父亲不愿意认沈万千,总会认自己亲孙女,这样他们一家三口总有人会过上好日子。
事情果然如他们构想的一样在发生,甚至更好。沈万千得到初始资金,生意越做越大,沈亦浅得到全家人的喜爱,被养在蜜罐里,而白素欣身体不好,因病早逝,苏娇总算得以成功上位。
他们一家三口经过多年波折,终于团聚。
只可惜,沈万千有钱就风流,转眼就搞出小三小四小五。
苏娇终于体会到了白素欣当年的心情,好在自己女儿依旧稳稳占着独生女的地位,获得全家宠爱,因为白素欣是死了,她弟弟却没死,反而接管了白家的生意,对姐姐留下的唯一女儿多加照顾。
看在白家的份上,沈万千私底下再风流,也不敢闹到明面上来,明明是个极度重男轻女的人,却只能捏着鼻子只认沈亦浅一个女儿,不敢把私生子领回家。
可以说,沈亦浅现在的地位并非因为她是沈家的女儿,只是因为她是白方中的外甥女。
“我已经在处理,你放心好了。”
放心个鬼!沈亦浅太了解自己父亲的性格,懦弱自私毫无道德可言,极度偏爱儿子,如果不是和他利益相关的事情,他根本不会上心,“舅舅说,他想到禹城来参加婚礼,如果让他见到了方觉夏,倒霉的应该不会只是我吧?”
“白方中不是要在国外处理生意吗?你不能想办法拦一下他吗?等婚后,你们搬离禹城,想怎么探望就怎么探望。”
“可我是他唯一的外甥女,他想推了生意来参加婚礼,我该怎么回绝。”
“行吧行吧,麻烦,这事我会处理的,你放心。”
而方觉夏此时正在和猞猁一起网上购物。
她举着电脑屏幕将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指给猞猁看,“你平常是想吃活物?还是生肉?场馆需要安哪种颜色的地板砖?”
电脑屏幕上图片一项一项过,如果猞猁看中了就伸个爪子出来。
整个动物园的设备和场馆都是二十年前修建,早已变得破烂,重建迫在眉睫。
但是因为穷且时间太短,方觉夏只能先挑紧要的几项来。
花楼在一旁叉着腰冷嘲热讽,“啰嗦!”
方觉夏惊诧看了一眼花楼,她还以为花楼平时都不会说话,但是每次见到猞猁,花楼都会情绪激动,看上去两个动物之间并不对付。
因此方觉夏只能又来安抚花楼,“我给猞猁选完之后,就帮你选东西。”
花楼不屑地转过头去,看着方觉夏依旧坐在地上和猞猁几乎头靠头呆在一起,又烦躁地原地转了一圈,谁稀罕你给我买东西了。
它侧过头看了一眼屏幕,不过是些食物和漂亮东西罢了,我才不想要。
然而看着方觉夏和猞猁越靠越近,花楼忽地扇动翅膀,落到两人中间,昂着头,问道,“它有的,我也要有一份。”
“你确定?”方觉夏指着屏幕上的活鸡说道。
这样大一只鸡恐怕比花楼小不了多少,两者呆在一起只有掐架的份。
花楼高高昂起的头从左偏向右,哼哼唧唧,不想直视方觉夏,它现在有些烦躁,本来以为方觉夏和其他人类都不一样,但是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
都是见一个爱一个。
如果有一天,自己不漂亮不聪明不活泼了,她是不是会像那些人一样转头就走。
一想到这里,花楼又忍不住想要叼自己的羽毛。
好烦好烦好烦。
方觉夏将原地转圈的花楼一把搂住,抱在怀里,她能感觉到花楼好像比之前大了一圈,抱起来鼓鼓的一大团,还能摸到身上刚长出的绒毛。
它的恢复速度远超正常鹦鹉。
“我给你的礼物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一定是最特别的。”
“是吗?”花楼仰起头,浅绿色的眼睛看着方觉夏,嘴上说着不信,身上的羽毛却悄悄地抖开,尾羽高高翘起。
“当然。”方觉夏心虚,每个动物需要的东西肯定不一样,毕竟猞猁可不会嗑瓜子。
她能够很明显感觉到花楼暖乎乎的身体在向外散发粉色的情绪。
就像一片花海。
方觉夏有些不确定地试着去触碰那片粉色的海,却发现花楼猛地抖抖翅膀,将头从方觉夏怀中抬起来,有些茫然,“我感觉你碰了下我。”
“是吗?”但是方觉夏很确信自己的手并没有动,难道是那片精神世界?她忽然想起之前虎爷爷说过的,她能感受到动物的情绪,就像昨晚,在猞猁情绪剧烈波动的时候,方觉夏完全被那种情绪被拽了进去,能够感受到猞猁全部的心理波动,现在,猞猁情绪平和,方觉夏又感觉不到了,她靠着猞猁,只能感受到一堵黑色的墙,没有门,禁止外人通过。
她试着再次触碰粉色的花海,却看见花楼猛地跳起来,绿色的眼睛映照着头顶昏黄的灯光,就像是宝石一样在发光,而它的羽毛舒展开来,刚刚生长出来的浅羽在一瞬间变大,站在阳光下自动发出七彩的光芒,就像华丽的珠宝。
花楼变得比以前还要漂亮几分。
方觉夏也愣住了,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能够和动物精神沟通,而且精神联结后,两人都会有一定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