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刺中肩膀的猴子滋滋乱叫,可惜他不会说话,不然一定要大声?抗议,什么叫我们吓到她了?怪我肩膀太硬,没让她一刀扎透是吧?
灰绒抽泣着?,缓缓抬头?看向方觉夏,有些小心翼翼询问,“妈妈,不会讨厌我吗?”
“为什么要讨厌你??灰绒这么厉害,还会保护妈妈。”方觉夏已经自觉认领了妈妈的身份,虽然她今年才二?十一岁,但是拥有一个六岁的女儿?,这不很?正常吗?
何况,这个女儿?还这么懂事贴心。
“因为,我伤人了。”灰绒垂下头?,声?音低低的,“伤人就会被丢掉。”
方觉夏看着?灰绒沮丧的脸,心疼地摸摸兔子耳朵,“不会丢掉你?的,你?是妈妈的宝贝。”
灰绒惊讶抬起头?,刚哭过的眼睛水汪汪又亮亮的,“宝贝,宝贝是什么……”
“宝贝就是独一无二?,无论如何也不会丢掉的东西。”
灰绒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滚了出?来?,一头?扎进?方觉夏的怀中哭起来?,声?音呜咽。
这是方觉夏听?过灰绒发出?的最大声?音,不是怯怯的,也没有压低音量。
兔子是一种很?沉默的动物?,它们有着?极强的忍痛能力?,即使从高处摔落骨折也不会叫,即使牙齿生长穿过颌骨也不会叫,即使中毒内脏出?血也不会叫。它们是食物?链的底端,几乎在所有肉食动物?的食谱上,所以他们胆怯敏感自卑能忍耐生活带来?的一切苦痛。
但是兔子是会难过的,只是因为没有人在意他们的悲伤,所以才会选择忍耐。
而当佘白越过院墙,跳入走廊时,却只看见一只哭得兔耳朵都窜出?来?的小女孩和正在安慰她的方觉夏。
佘白长松一气,还好他们都没有受伤,自己还是经验不足,导致出?了这么大的漏洞。
他熟练抓起地上的猴子,将三个尾巴缠在一起,打结,扔墙角。
然后为方觉夏递过一盒餐巾纸。
佘白不会问方觉夏发生了什么,他只会选择陪着?方觉夏一起做想做的事情。
等到灰绒止住眼泪, 松开?搂着方觉夏的手时,才发觉其他人都安静看着自己,却没有打扰。
就连一向喜欢闹腾的花楼也在一旁静静看着。
他们都知道哭泣对于?一直擅长忍耐的兔子来说是一件多么勇敢的事情?。
灰绒擦掉眼角的泪水, 躲回方觉夏身后, 两只手紧紧拽着衣角两边, 却并不害怕, 只?是有一点羞涩。
地上?的三只?猴子拼命蹬腿, 展示自己的存在感, 吱吱乱叫, 试图挣扎出来, 然?后被花楼一脚踢到了角落。
他讨厌一切试图伤害方觉夏的生?物,哪怕这群猴子没有成功,但是有这个企图就应该被吊起来。
他简单讲了下?今晚发生?的事情?。
和?之前猜测的情?况一样, 只?要有流星落下?的地方, 就会发生?异变。这群猴子是当时离流星最近的动物, 也是获益最大的动物, 却也并非所有猴子都觉醒, 五十多?只?猴子的族群里, 只?有十九只?发生?变异,而猴王是其中最厉害的一个。
因此他直接带领觉醒的猴子下?山寻找新的栖息地。
动物园就是他们看中的目标。
然?而, 方觉夏的关注点却歪到了其他地方, “你是说, 叶子能变大?”
方觉夏看着叶子刚刚洗过蓬松的毛发,想象着他变成五六米高的样子,和?两层小楼差不多?高, 就像个毛绒小山,能够让人完全扑进去, 就像掉落在棉花堆里,不对,叶子的毛应该比棉花要软很多?飘逸很多?。
方觉夏一想到那个场景,就有点心跳加快。
这种被毛绒包裹的感觉,光是想象就感觉好快乐。
叶子听见方觉夏的问话,自豪挺起了胸膛,“姐姐姐姐姐姐,我可以变大给你看!”
砰地一声?响后,叶子已然?化作?一座巨大的白色毛绒小山,依旧是微笑脸,嘴角上?扬,圆圆的眼睛是好看的双眼皮,黑色的眼睛真诚而热烈,会无条件相信每一个人,看上?去有几分傻。但是变大之后,白色的毛发随风飞舞,闪着近乎洁白的光芒,方觉夏瞬间?理解,为什么猴群会认为叶子是森林之神。
她不由?自主摸了摸叶子的飞起来的白色毛毛,而叶子也听话地趴下?,巨大的头伏在地上?,两个耳朵动来动去,比方觉夏的脑袋还大。
“姐姐姐姐姐姐姐姐!摸这里!摸这里!”
方觉夏伸手摸了下?叶子的耳朵,巨大的耳朵果冻一般弹下?去又弹回来。
叶子侧头看向站在身边的方觉夏,黑色的眼睛如同镜子完整照出方觉夏的影子,鼻尖的呼吸温热潮湿,带着热气?。
狗狗即使变成巨大版,也依旧无条件地热爱人类。
躲在方觉夏身后的灰绒小心翼翼探出个脑袋,看着面前巨大的叶子,羡慕地睁大了眼睛。
好高啊!
她也想要变成这么大!
可惜她只?是一只?小小兔子,比正常兔子体?型还要小一圈,经常一不注意就会被人踩到。
站在一旁围观的佘白摸了摸自己身上?的毛,虽然?没有那么长那么软,但是很厚实,摸起来和?叶子是完全不一样的手感。
原来,她喜欢毛茸茸的东西吗?
而花楼却委委屈屈咬着翅膀,怎么了怎么了!鸟翅膀就不算毛茸茸吗?
他下?定?决心每天健身之外还有抽出时间?护理羽毛,保证每一根羽毛都能发出光来。
远处被吊起来的猴子却不敢发出声?音,只?是默默蜷缩在角落里。
他也有毛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