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司唯转移拿着手枪的胳膊对向夏倾月。
“砰!”
枪声震鸣,与一阵闷雷同裂。
“啊!!!”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吓到了,那些围成一圈的男女打手们登时涌向四面八方,像是自动默许放弃了报酬,疯狂逃命。
“你疯了!”饶侗咬着牙和司唯对峙,“你居然想着开枪!这是你做的事情,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后知后觉间,司唯才慢慢反应过来自己开了枪,没想什么,恐惧袭身,他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慌忙逃离现场。
“不是我,不是我……”
上一秒被围得熙熙攘攘的半山腰宽路,下一秒人迹罕至,在丛林中休憩的动物们也都因枪声骤临而迅速隐没。
司唯开的那一枪,方向是瞄准夏倾月。
在枪声迸发的前几秒,夏倾月也以为自己可能会命失在此了,她没想到的是,江辞挡在了自己身前。
鲜红的血迹蔓延他的左背,呼吸也微弱。
“江辞,阿辞……”
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夏倾月的声音抖得不成调,她的右手被打到用不上一点力气,只能抬起左手抱住他,“阿辞,别吓我、好不好……跟我说说话……”
她的手缠染了他的血,刺红,触目惊心。
江辞倒在夏倾月怀里,跪在地面上,保护她,与她相拥着。他不忍心他的女孩这么悲伤,寻回短停的意识,声音很轻地叫了她一声:“……夏倾月。”
“阿辞。”泪水一滴一滴珠串似的掉落,夏倾月深深哽咽:“我们去医院……我带你去……”
她想扶着江辞起身,但手臂没有足够的力量。
这一刻,她无助极了。
除了他们,周遭人迹荒芜,天空传来阵阵不曾消逝的雷声,乌云覆压。
仿若置于绝望的困境之中。
“不可以睡,阿辞……”夏倾月心如刀绞,她的爱人为了救她,挡在了自己身前,身负重伤。
“……月月。”
江辞稍微退开了一些距离,看着她的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心脏泛疼,倾身吻去了她的眼泪,“别哭了,我……最怕你哭……”
他最怕她哭,怕他的女孩伤心。
但他殊不知,自己也落了泪,泪水砸在她的手心里。
“轰——”
雷声闷重地长吼,这场迟约的暴雨终抵凡间,急骤的雨水斜降砸落,打弯了花草枝桠,风浪狂涌,恍若末日。
急雨落在了夏倾月的肩膀上,晕湿了她的长发。
她不可以淋雨。
江辞缓缓抬手,挡在了夏倾月头上,为她遮住肆意吹打的雨,告诉她别怕。
夏倾月是他的月亮。
他将她奉若神祇,朝暮仰望,为了保护她,他愿意付出生命,她是他不顾一切、至死,也要守护的月亮。
昏迷
“……别怕。”
尽管中了枪, 江辞也只想保护好夏倾月,手心放在她的发顶,声音依旧很轻, 在安慰她。
可心口处的疼痛蔓延噬骨, 一寸寸席卷他的意识。
与昏迷对抗片息,他撑不住了, 倒在了她的怀里。
“阿辞, 阿辞……”急降的雨水一滴一滴地砸在他们两个人身上, 浸透衣襟, 延湿了他背上受伤的血迹。夏倾月慌了神, 顾不得再多想什么,“醒来看看我……”
他陷入昏迷,她祈祷他能听到她的声音:“……求你了阿辞, 看看我……”
无论夏倾月再说什么,江辞都没有回应了。
寒风吹荡,暴雨如瀑,漫无目的地袭临整个世界。
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愈渐模糊了夏倾月的视线,看着倒在怀里的他,她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剜了血络。
迫使敛起伤心的情绪,夏倾月尝试着扶起来江辞,可双臂力气的失衡,以至让她再度深卷绝望。
“阿辞,我带你离开这,你……不会有事的……”她双膝跪在地面上, 不放弃地想要带他离开。
没有可以与外界取得联系的通讯工具,加之离停车场驻人的管理区还有些距离, 极度的恶劣天气,更不可能会有行人外出。
当夏倾月以为,现在的他们要被全世界抛弃的时候——前方蓦然出现影影绰绰的数十名人影。
是她眼花了吗?还是,饶侗和司唯要继续报复?
那数十名人影中,为首的两个人身后皆跟着保镖为其撑伞,好像是……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