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给他发消息,看到有关于他的一切,也能让我感到一丝的慰籍。
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我有点疑惑地看了一眼时间,林小陌上去不到三十分钟,怎么会有人敲门?
我努力让自己直起背,开门时却发现是同样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经理。
“座上有人点名道姓要我叫你过去,”他说着,有点嫌恶地皱眉,“你今天不上台跳舞,就穿成这个样子?”
平时我也是穿着白t恤和牛仔裤来柏林夜,不知道这次怎么就触了经理的逆鳞。
而我有点期待地想,是许衷吗?
我跟着经理走向座时,正好经过了调酒台。
江肃洲正在调酒,忙里偷闲地抬起头跟我比划了一个僵硬的手语。
是“祝你好运”。
我笑了笑,在熟悉的卡座上看到许衷的身影时,还没完全缓过来的疼痛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许少,人带过来了。”
许衷“嗯”了一声,没抬头,晃悠着手上的酒杯,里面透明的酒液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荡,经理推了推我,这才转身离开。
许衷旁边坐着陈渡,脸是白的,眼睛却哭肿了,眼眶周围红通通的,像一只兔子。
“坐吧。”
我忍着腰上的疼,坐在了许衷对面。
“谁让你坐那么远?”许衷弯拍了拍身侧,笑得很好看,“坐过来。”
我晕晕乎乎地站起来,顶着陈渡说不清是嫉恨还是羡慕的目光坐在了许衷旁边。
他今天没喷香水,身上只有若有若无的酒味,我不敢离他太近,又舍不得太远,偷偷用余光去看他,正好被他看了个正着。
”陈渡,念吧。”
陈渡抽了抽鼻子,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张纸。
我惊异地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他真的让陈渡写了检讨,而且看那两张纸上密密麻麻如同蚂蚁一样的字迹,我能断定写份检讨已经超过了一千字。
陈渡眼眶又红了一圈:“我为昨天晚上往你脸上泼酒的事情向你道歉,经过一晚上的反省,我意识到自己这么做是不对的……”
他在说什么,我已经听不到了。
因为许衷突然凑近了我,他细长的手指顺着我的脸颊滑下去,再微微挑起下巴,逼迫我转过头,直面他。
“脸红了?不好意思了?”许衷笑了起来,他把陈渡念检讨的声音当成了背景音,在喧嚣吵闹的摇滚乐里对我说,“沈涣,你不会说话真的太有意思了。”
我不明白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却也听得出他话语里调笑的意思。
我有点惊慌地打字:我天生就不会说话。
“嗯,我知道,”许衷微笑着说,他靠近了我,将酒杯贴近了我的嘴角,我闻到浓郁的酒香,他的手背随着他凑近的姿势蹭过我的侧颈,我听到他说,“想不想尝一口?”
我没喝过酒,被他用劝哄的语气绕得晕头转向,不由自主地就点了头。
他笑得很开心:“前几次都是你给我点酒,这回是我请你,开不开心?”
我被他用强硬的态度灌了一口酒,微苦的酒中和了一开始的甜腻,随之而来的就是直冲天灵的辣,我砸吧了一下嘴唇,感觉自己眼前有点模糊,眨了一下眼睛才发现是被辣出了泪花。
许衷笑得更开怀了。
“没谈过恋爱的就是有意思,”他说,“沈涣,别再脸红了,笑一个我看看。”
我学着他的模样弯了弯眼睛,许衷的手摸上了我的侧腰,他手指的温度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传了过来。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我侧身躲了一下——他按到撞上桌角的那块淤青了。
“欲拒还迎”
我一躲,许衷就变了脸色。
他轻笑道:“你从哪儿学来的欲拒还迎这一套?没意思极了。”
我知道他误会了,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地低下头。
陈渡在一旁小声开口:“许少,我念完了。”
许衷没再靠近我,他扭头看了一眼陈渡,男生眼睛红的像只兔子,怎么看怎么委屈。
“念完了你就走吧,”许衷说,“我让小张送你回去。”
陈渡眼睛亮了起来,有点不可置信地问道:“回哪里去?”
“我家。”
陈渡像是怕他反悔似的,立即说:“好。”
他把那两张纸叠好后往口袋里一塞,转身就走了。
我坐在一旁,任由隐秘而不敢告人的醋意一点点地弥漫开来。
许衷问我:“沈涣,别低着头,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