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险些回过头去看到底怎么回事,但是许衷讳莫如深的态度,明显是不想让我知道他们俩在说什么的。
于是我加快了脚步,走向了休息室。
谢远正坐在椅子上打电话,看到我进来,他掀起眼皮瞟了我一眼,对电话那头说道:“行了,别哭了,等我发工资了会给你转钱的。”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不是陈渡,”可能是怕我误会,谢远解释道,“是我妈。”
我无意去打探他的家事,更没有联想到陈渡身上。
谢远有点恨恨地咬了咬牙:“许衷给陈渡的钱,只要他不涉赌不涉毒,都够他坐吃山空一辈子了。”
我听出他话里话外的艳羡之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在谢远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指望我会给他什么答案。
“许衷真的为了你跟许志国断绝了父子关系?”
我不知道谢远是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许衷早就有了向许志国坦白性向的想法,我只不过是他决定跟许志国断绝父子关系的推动剂,他又怎么可能是为了我呢?
我摇了摇头,从柜子里拿出了高跟鞋换上。
谢远一边噼里啪啦地打字,一边酸溜溜地说:“我要是知道许衷喜欢哑巴,跟着他的第一天就是把气管切了。”
我纠正道:切了气管也不一定会变成哑巴。
而且当哑巴也没什么好处。
谢远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低下头继续打字了。
我在心里记挂着许衷被杨明阳叫走不知道叙什么旧去了,在攀附上钢管的时候,总有点不在状态。
即使知道许衷不可能在座上出现,我的目光依旧不受控制地频频望向那里。
今天柏林夜里没什么人,我在绕着钢管转圈的时候,注意到江肃洲正看向我,他的眉头皱得很紧,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
好不容易结束了,我甩着用力过度而有些酸软的胳膊,推开了门。
谢远斜着眼睛看我:“你今天跳的怎么这么烂?”
我没话说,问道:你有看到杨明阳吗?
“想问许衷就直接问,拐着弯问杨明阳干嘛?”谢远侧耳听着音乐声,他回过头,戴着美瞳的眼睛里闪着光,“只有被包养的情人和没动心的小三才不会打探正主的消息,你到底是不是许衷的正牌男朋友?”
他说话难听,我愣在原地,不知道该给出什么反应。
我放在柜子里的手机亮了起来,我慢半拍地去拿,看到了许衷的消息。
【许衷】我跟杨明阳还有事情没说完
【许衷】要不你先回去吧?
按理说,我应该乖巧地回一个“好”,又或者是像热恋中的小情侣那样撒娇似的说“我要等你”。
许衷会满意这个结果。
可能是谢远的那一句质问给了我勇气,我斟酌再三,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
【我】你们在聊什么?
这是我第一次试着去打探许衷的一举一动,想入侵他的生活。
我盯着顶端的那句“对方正在输入…”,左胸口处的心跳声越来越大,越来越鼓噪,我不知道许衷会给我什么答案。
【许衷】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是私事吗?
如果是私事,那我就不问了。
许衷在这个时候反而开始逗我。
【许衷】如果不是私事,那你要过来听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像我无论说什么,都给不出一个完美的答案。
【我】我在这里等你
我绕过了这个话题,直接回复他一开始劝我先回家的那两句话。
许衷给我发了一条语音。
我侧耳去听的时候,手都是抖的。
只听许衷含着笑开口:“那你乖乖的,等我跟你回家。”
“满目苍痍”
过了零点,我发现柏林夜依旧没有准备收工下班的迹象,可能是因为我主动提出了要在这里等着许衷跟我回家,他跟杨明阳聊了这么久,也没有再给我发消息。
我有点焦躁地在微信和备忘录的页面来回切换,正好这个时候,江肃洲主动过来找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