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漠地回答:不是。
靳重往身上喷了喷:“女士香水。”
我有点不耐烦了:这里闲人免进,请你离开。
“那么凶干嘛?”靳重歪着脑袋看我,语气不虞,就像在我这里受了多大的委屈,“你真的是命好。”
我挑了挑眉,低头联系杨明阳,让他把这个神经病带走。
【我】你在柏林夜吗?
【我】靳重在更衣室里,麻烦叫一下保安
杨明阳回消息回得飞快。
【杨明阳】两分钟
靳重注意到我的动作,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许纭明明看到了我拍的照片,居然还能这么泰然自若地跟你相处。”靳重的语速飞快,眼圈红得很厉害,“你知道她截胡了许钦言的工作吗?”
我淡淡地看着他:我不关心。
他为了许钦言偷拍我的事情原本就不道德,就算许钦言被许衷暗地里下绊子,在我看来也是情理之中。
许纭本来就不是能够容忍眼睛里进沙子的性格。
靳重也许看懂了我一只手比划的手势,也许没看懂,反正他的脸在一瞬间涨得通红:“你一辈子都不明白,沈涣,你一辈子都不明白,这对于许钦言来说算什么。”
我冷冷淡淡地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心想杨明阳怎么还没有过来。
“我来这里是给你提个醒,”靳重突然就冷静下来,他朝我露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眉眼间的快意不像是假的,“事情没有那么容易结束,真的,许衷迟早会付出代价。”
我在心里“哦”了一声。
他大可以在这里危言耸听,毕竟无能狂怒的不是我自己。
许钦言争不过许纭,这个事实已经摆在了明面上,我也能够理解靳重会因此狗急跳墙。
只是他一定要将我牵扯进来的举动,让我格外不满。
我听到休息室的门被人打开,靳重脸色一变,他松开我的手。
我低下头,揉了揉被靳重攥红的手腕。
杨明阳带着两个男人推门而入,先朝我点点头,他再看向脸色阴晴不定的靳重:“就是他?”
我退后一步。
靳重在挣扎中将香水摔碎在地上,溅起来的玻璃碎片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他被人拖出去的时候,还在朝我笑,就像是打赢了最艰难的一场战役。
杨明阳瞟了一眼地上的玻璃碎片,他先跟我道歉:“许衷跟我说过,让我注意点许钦言和靳重,但是我这几天有点忙,一时间没顾及到这些,是我的问题。”
我无所谓地点点头,知道杨明阳还有话要说。
果然,他沉默了一会儿,补充道:“香水就不需要你来赔了,我会跟乐队说清楚的——这几天许衷可能没什么时间跟你相处,你小心点。”
许衷也好,杨明阳也好,他们的态度就像我是一个易碎的摆件,需要放在真空的玻璃器皿里细心照顾,才能避免被摔碎的命运。
我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却也知道他们是为了我好。
于是我朝杨明阳短暂地笑笑:我要走了。
“车在前面的十字路口那里,”杨明阳随手拿起门后的扫帚,嘱咐道,“小张等你有一会儿了。”
我绕过了玻璃碎片最密集的地方,从后门走了出去。
靳重早就不见踪影,我在心里松了口气,不管他的出现是为了提醒我还是给我添堵,只要他不在我面前,我就心满意足了。
现在已经是冬末,夜里起的风还是带着寒意,我调整了一下围巾的松紧,看到昏黄的路灯下,在十字路口旁边打着双闪的车。
我绕过去,隔着车窗,看到驾驶座上的小张正在回消息。
我轻轻敲了敲车窗,他扭过头看到是我,把手机放在一旁,给车开锁:“少爷不是说零点下班吗?”
我说了实话:刚才有点事,耽误了一会儿。
“行——刚刚少爷给我发消息,让我问一下你,如果他想让我绕个路把他接回去的话,”小张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小心地问道,“你不会介意吧?”
我一时失笑:不介意。
小张兴致冲冲地应了一声,发动了汽车:“不过少爷好像又喝酒了。”
“他出事了”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喝酒?”
听到许衷说这句话的时候,小张刚发动汽车,我从后视镜的倒影里看到他一脸茫然地看过来的目光,轻轻地摇了摇头。
许衷喝的不算多,眼睛也算得上清明,注意到我和小张交汇的眼神,他也只是微微鼓了鼓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偏过头,垂着眼睛,闻到他嘴里的酒气。
他放低了声音:“这几天,我真的很忙……要开会,签合同,参加宴会,还得帮许纭去应付大大小小的股东和董事。”
我知道他这段时间忙得团团转,针对许钦言针对得格外频繁,否则靳重也不会为了许钦言找到我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