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从自己小时候就跟着的亲卫们一个一个被杀死,李觅心如刀割又听见谢铭大放厥词,李觅大怒也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索性大骂:“谢铭你这逆臣,天下共诛之,朕要与你决一死战!”
被骂的谢铭脸色阴沉,出言讥讽道:“陛下莫要冤枉臣,如果不是臣,你又哪里能当得上皇帝?”
李觅气得跳脚:“你还跟朕谈从龙之功?!如果不是你谢和温家合谋杀害皇室子嗣,偌大的宗亲只剩我一个血脉,你不得不扶持朕,朕明明在封地过得好好的!”
谢铭最后一缕遮羞布都被李觅扯下来,又恼又恨,也没心思和李觅辩驳,一挥手。
不知道哪个位置又是谁张弓放冷箭,“嗖”地一下,一支羽箭扎进李觅的胸口,鲜血从伤口涌出,很快染透李觅胸前的衣裳。
表情痛苦的李觅一只手握着插在胸口的箭,一只手指着谢铭,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谢铭你……不得好死……”
说完他轰然倒地,断了气息。
等事情处理完,谢铭黑着一张俊脸回到自己的府邸。
“宫中怎么发生那么大动静?你杀了那李觅?”
姿容艳丽的温嫣抱着一只猫儿缓缓走过来,她说话的尾音慵懒,神情有些漫不经心,好像一个皇帝的死不如手中的猫重要。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自谢铭的父亲死后这几年,年轻的谢铭便接手父亲的权力,锋芒毕露的谢铭没有父亲的沉稳和喜怒不形于色。
他对大燕的江山势在必得,借各种理由挟制君主,以下犯上,把皇帝当做衣服似的轮流换,这几年被他扶持上来的大燕皇帝死法千奇百怪。
有和宫妃床上动作太激烈马上风死的,有骑马时马受惊不小心摔死的,有喝酒喝多了走路摔死的,还有现在这个,理由变成有人谋反被杀死的。
这些皇帝的死大都是触怒谢铭的后果,也有引起谢铭忌惮的被杀。
当得最久的皇帝是做了三年的燕怀帝,一直安安分分,就是谢铭觉得这位皇帝太沉稳有些不安,而且皇帝换得快没时间积蓄力量他手中的权力也稳些,遂杀之。
身为谢铭的妻子温嫣倒不是反对他杀皇帝,可谢铭杀得太多了,李氏皇族的男性子嗣都被杀的差不多。
人都杀光了,谁来继位?
谢铭心情不好,他郁闷道:“当初选李觅继位时我就知道那李觅不是个安稳的,可就剩下他一个没办法的事,现在果然他想反我。”
温嫣摸着怀里面的猫,想了想又道:“你杀了那么多皇帝,怎么自己不坐那位子?”
谢家比温家要强大许多,但谢家能做大还是温家祖先提携上来的。
虽然谢温两家表面上会做文章,可皇帝换得太快死得太快,天下人早就知道两家有不臣之心。
谢家也不是没动过心思,温家也心知肚明。
谢铭沉吟道:“我总觉得还不到时候。”
谢铭当然想自己做皇帝,私下和温家暗示如果以后自己成皇帝了,一定不亏待温家,以后谢与温共天下,而子孙后代的后位也一定是留给温家的女儿。
可谢铭知道自己说的话都是在放屁,他最想干的两件事,一件是当皇帝,另一件就是灭掉温家。
温家势力太大,谢铭没当皇帝还好,两家互相扶持都是一个地方使力,可一旦当上皇帝,君与臣便是对立关系,而权力只有掌握在一个人手里才足够稳定。
君不见历朝历代的开国皇帝最喜欢干的事就是杀开国功臣,怕的不就是功高震主,权力不稳。
温嫣也不是傻的,她也知道谢铭是因为忌惮温家才迟迟不敢上位,刚才的话不过是试探。
知道谢铭这次也不会轻易称帝的温嫣想起什么似的又道:“昨天宫里传来消息,送粮的太监发现冷宫里的哑巴太监病死了好几天,收敛尸体的时候发现冷宫里面藏着个绿眼睛的少年。”
谢铭疑惑:“绿眼睛?宫里怎么会有胡人?!”
温嫣消息很灵通,宫里早渗透进不少眼线,她又道:“我也觉得奇怪,派人查到原来那冷宫的太监在十七年前曾缢死前朝一个异邦妃子。”
谢铭眼睛一亮,一下子明白了温嫣的言外之意:“那不是我姑姑当年缢死的吗?据说孩子才七个月了,没想到还能活下来?”
十七年前,谢铭十岁早已记事,姑姑是燕灵帝李昀的皇后,李昀死后她成了后宫最有权势的女人,只是命薄,几年后染恶疾而死。
眼下的麻烦解决了,谢铭有些高兴:“那太监活着的时候欺主,死了倒是有点用处,这下皇位有人坐了。”
温嫣犹豫道:“可那少年好像不会说话,很是怕人,又是个绿眼睛的。”
大燕历史上可没有混血儿当皇帝的先例。
谢铭无所谓:“这文武百官都对我唯命是从,我想选谁就选谁,而天下人的看法何必在乎!”
“天下人懂什么?只要能活下去,谁管皇位上坐得是阿猫还是阿狗。”
温嫣忌惮之心既起,表面上还是一笑:“说的也是。”
可恼父亲死得太早,自己又是女儿身。
不然岂能容得谢铭如此飞扬跋扈。
谢家到底是踩在温家头上,也怪温家现在皆是不肖子孙,没有能力眼睁睁看着谢家一点一点茧食掉温家的权柄。
谢铭得意不已,又见温嫣妩媚乖顺,将其揽入怀中调笑道:“等不了太久的,你便是大燕的皇后。”
登基仪式很复杂,但谢铭已经举行过多次,几日便做完主要的仪式准备,就去见即将称帝的胡儿。
虽不曾见过那绿眼睛的胡儿,但谢铭也听过不少传闻,据说人容貌极美。
呵,一个男人能有多美,谢铭漫不经心地想。
揽尽天下权力,骄奢放荡的谢铭什么美人没见过,什么美人得不到。
何况谢铭已经渡过纵欲的阶段,对美色已经索然无味,也不期待见到那个靠美色就让整个后宫都沸腾的绿眼睛胡儿。
谢铭缓步走在长安宫的宫道,迎面小步逃来一个穿着繁复礼服,披散着一头长长青丝的人。
那人低着头只顾看着脚下的路,又将一件广袖的外衣解开扔在路旁。
像是亡命之人一般,满是惊恐焦灼的逃跑。
就这样撞进谢铭的怀里,谢铭被撞得身子一歪,心里冒火,一手抓住跌在自己怀里的人衣裳,丢了出去,决定惩处这个冒失的东西。
被掷出去的人重重摔在地上发出微小而痛苦的呻吟。
“唔……”
是个柔和清澈的少年声音。
谢铭一怔,忍不住审视般的目光落在那人身上。只见其肤白如霜雪,长发鸦黑如云,身形消瘦如柳,弱不胜衣。
彼时,那人抬头望来,绿眸潋滟。
美貌横生,皎若明月舒其光。
看清那张面容的谢铭顿时丢盔弃甲,受到惊吓一般,忍不住后退一步,堂堂一个只手遮天的权臣竟有些怯然的看着跌在地上的人。
他内心浮现的
摔在地上的少年眨了眨眼,自己爬了起来,歪着头有些好奇的看着谢铭。
惑于其美色谢铭走上前,伸手理了理少年有些凌乱的衣襟,然后道:“陛下恕罪,臣失礼了……”
绿眼睛再加上这个年纪,谢铭知道这个少年就是即将登基的胡儿皇帝,李盈。
不同其他对谢铭战战兢兢神色不安的皇室子弟,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李盈有些不高兴,面上有些苦恼,张了张嘴却不说话,看上去有些孩子气。
他自出生来就拘在一处无人问津的冷宫离被一个太监养大。
也是在几天才和外人接触,他很讨厌一群人围着自己,给自己穿碍手碍脚行动不便的礼服,让自己学一些怪模怪样的动作,还美名其曰礼仪。
李盈回头往身后看了一眼,果然刚才在宫殿里围着他的太监宫女都追了出来。
太监宫女看见李盈被谢铭拦下哗啦一下都跪下了,纷纷请罪。
李盈皱着眉后退一步,谢铭也不理那些太监宫女,饶有兴趣的看着表情不断变化的李盈,靠近他悄声道:“陛下是会说话的,对吗?”
李盈抬眸看他终于开口:“他们都怕你?”
谢铭点了点头含笑道:“因为他们明白这里谁说了算。”他本就张狂,在美人面前更加忍不住炫耀。
炫耀完谢铭又哄他:“但是我会听你的话,因为你是天子。”提前是李盈听话不闹腾,谢铭就乐意装一装忠臣。
李盈想起那些怪模怪样的礼仪:“那我不想学礼,可以吗?”他平日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夜晚爬到冷宫里的梧桐树上看着夜空的星星。
那些宁静而孤独的夜晚,被关起来看管后李盈已经没有再感受到了。
“陛下,这可不行”谢铭有些为难,如果是一些其他微不足道的要求,他或许就允了。
谢铭看出李盈眼里的失落补充道:“孔子说不学礼,无以立。如果陛下不学会礼,恐怕没有办法立身。”虽然李盈模样姝丽,但望之不似人君,一个帝王怎么可以失态到边跑边脱衣服呢。
谢铭喜欢这绿眸美人,又为他安排起来:“等你继位后,我还会给你找一个太傅,让你学习更多东西,这些是对你有益处。”
他边说边握住李盈披散下来的头发,一点一点挽成发髻。
本来只是觉得李盈披头散发不雅才顺手挽发髻给他的谢铭挽着挽着突然红了脸。
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以给妻子挽发的章法在给李盈挽发,手不免发抖,动作忍不住加快。
李盈却狡黠地看出谢铭的心动,便故意偏过头低垂眼眸,展现出羞涩又温顺的侧脸,温顺又似无意地轻蹭谢铭抚在自己头上的手掌。
谢铭哪里知道不谙世事的李盈已经无师自通知道怎么钓人了,见他乖巧温驯顿时被引诱得脱口而出:“如果你不喜欢学礼,那我可以来教你。”
………………
李盈是个很聪明的学生,他敏锐地察觉到可以依附谢铭而压制那些对自己不够尊敬的奴婢,让自己日子过得更加舒服。
他还知道谢铭喜欢他的美色,便故意亲近谢铭,使谢铭更加迷恋自己。
离登基的日子很快就到了,谢铭没有教李盈太多的礼仪,只教了他能应付完繁复登基仪式的那部分礼仪。
其他东西自然会有日后的太傅来教导。
但在登基那天李盈还是给了谢铭很大的惊喜。
一架巨大的御撵在羽林郎禁卫军的护送下和七十二名力士的扛抬下,隆重又威严地行驶在宫道,前往金銮殿举行登基大殿。
御撵在行驶到在宫道两旁等候的谢铭和文武百官停了下来。
见帝王的仪仗在面前停下,谢铭便跪了下来恭谨地大呼一声:“百官恭迎新君圣驾——”
周遭的百官便通通跪下朝御撵的方向叩拜行礼。
不得不说,这样尊荣无比的场景的确会让人由心底产生震撼,因而对权利目眩神迷。
可在场的百官又很清楚,君无常君,自从谢铭掌权后他们这样的场景已经经历了好几次,而这次是七次了。
上次坐上这架御撵的帝王李觅已经死在乱箭下,很多大臣们心中不大敬地猜测这次的皇帝能在皇位上坐几年。
御撵的门开了,李盈身着曰月在肩、星山在后、龙在两袖、衣玄裳黄的十二章帝王衮服,头戴玄表朱里、冠上朱覆、前后十二旒的皂纱帝王冕,走下了车。
他姿容艳丽得令人心神摇曳,表情却是严肃而一丝不苟,充满威仪。这让许多大臣心里都吃惊不已,这是一个幽居冷宫长大的皇子?
谢铭很得意,一般来说,之前的皇帝们展现得很有风范他会很不高兴感受到威胁。
李盈这样谢铭却有种将璞玉开发的成就感,脸上也多了从心底跃上的喜意。
然而李盈的威仪没保持太久,见到谢铭他便孩子气地伸出手掌去牵谢铭的手,想与他同行。
这样的举动是不合规矩的,谢铭是应该拒绝的。
但跪着的谢铭抬眸与李盈对视,见一双盈盈绿眸含着恳求之色,便神差鬼使将手搭在李盈的掌心。
见李盈与奸臣谢铭携手同行,一些看见充满威仪的李盈而生出些期盼的大臣又大失所望。
燕朝皇室李氏子孙,越往后越废,皇权旁落,臣子以下犯上的把戏愈演愈烈,谢铭更是个中翘楚,废立皇帝如家常便饭,街边玩泥巴的小儿都知道谢铭的奸臣面目。
谢铭专断横行,自然有心怀高洁的臣子想推翻他,可惜遇见的皇帝大多昏庸,下场往往惨烈,君臣同死。
在谢铭之前扶持上来的六个皇帝中,只有一个燕怀帝还算聪明,韬光养晦行中庸之道。可惜燕怀帝也只是小聪明,对谢铭有种盲目的信任,有人想下手除掉谢铭,但他不同意还天真的以为谢铭会改变性情,好好当一个臣子。
然后他便死了。
想起那个死得愚蠢的怀帝崔言很不高兴,当年他便是劝怀帝暗杀谢铭的大臣,只是他一直没被揭露才安安稳稳继续当着尚书令。
这次这个皇帝虽是个绿眸胡儿,但却是燕朝皇嗣最后的血脉,崔言看他和谢铭亲密,气都不打一处来,觉得这又是一个识人不明的燕怀帝。
心灰意冷的崔言没有对李盈有多大信心,谢铭却将李盈送了过来,要崔言当李盈的老师,他让崔言教李盈读书写字,甚至可以让崔言教李盈诗,礼,乐,骑射,唯独不让崔言教李盈权谋。
崔言忍气吞声接过重任,看着眼神清澈的李盈心中哀叹不已。
稚子无辜,又不知能活过几个春秋。
“太祖当年一介布衣起于微末,时逢乱世天下大乱……”
坐在书房席上的李盈听着崔言洋洋洒洒讲起史书呆了呆:“太傅,我们刚才不是在讲《诗》吗?”
崔言正色:“陛下,《诗经》可以言志抒情,但不读史无以为鉴,身为帝王,史不可不读。”
崔家几代侍君,对燕国皇室有着异于常人的忠诚。崔言最终还是不愿意停下追寻理想复兴社稷的脚步,不愿意与世俗同流合污看着这个国家陷入泥沼中。
意识到崔言是在教自己很重要的东西,李盈声音小了一些:“可大将军……”谢铭对李盈的功课管得很严,敏感的东西不让学。
而且史书里往往映射着深层次的权谋,李盈学了这个,崔言也知道谢铭肯定很忌惮,怕傀儡皇帝野心膨胀。
看着犹豫的李盈崔言神情严厉起来,声音却愈发低沉,他怕外面守候的太监听见。
“陛下要明白
谢铭很喜欢李盈经常抽出时间来陪李盈,以至于有些荒废政事,有人劝他要勤政否则会失去权利。
他也听了,于是成为皇帝没多久的李盈便被他带在身边接触到政治,其实这样也很危险。
谢铭是个狂妄自大极度自信的人,或许是觉得李盈没有这个能力来推翻自己,或者觉得自己好色不影响自己对权利的掌控。
总而言之,李盈以一种可怕的速度成长着,而谢铭却没有察觉或者察觉了却不以为然。
当然这种成长李盈也在掩饰着,在谢铭面前依旧是乖顺羞怯的小兔子。
谢铭有色心,李盈又会钓人,两人之间难免就有些龌蹉,谢铭时常摸一摸李盈柔顺润泽的乌发,搂搂李盈的细腰,有时候干脆将李盈整个人都紧紧抱入怀里,大摇大摆一边抱着美人一边看奏折。
谢铭别看是奸臣,可也上过战场,亲手斩杀过敌军,宽肩窄腰大长腿,胸口鼓囊囊的,曲线比一些姑娘家的胸部还夸张。容貌也是拔尖的出挑,眉宇英气勃勃,又不失俊秀飘逸,郎朗如日月入怀,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出身世家的他又喜洁,李盈能闻到他身上有股好闻的淡淡的香味,这种味道不是李盈在大臣们身上闻到的那种浓郁熏香。
淡淡的却又撩人,像骤雨初歇时海棠上娇艳欲滴花瓣上未干的露水。
如一双轻柔的手,温柔又诱惑的挑逗李盈。
半卧在他怀里的李盈鼻尖闻到谢铭身上的味道有些恍惚,心里忍不住地想凑近一点,再近一点,将鼻子贴近谢铭的衣襟,脖颈,发间…………让自己坠入那朦胧又梦幻的暗香中。
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这种莫名的冲动,因为他觉得比起主动的自己,谢铭好像更喜欢自己欲拒还迎的调调……
他不由得红了眼眶,用隐忍又羞怯的语调轻声道:“大将军,大将军…………”
见李盈一副要哭不哭柔弱的样子,谢铭越看心越痒,然后精虫上脑奏折一扔,将李盈压在椅子上用手指抬着李盈的下颌亲他。
唇舌相接给李盈带来最初的感受是怦然心动,大抵是谢铭的滋味不错,李盈也跟着应和起来,抱着谢铭的头主动亲吻,两人如同水乳交融的爱侣一样亲吻,甜蜜的滋味便蔓延开来。
谢铭是没有什么情趣的,就在李盈有些沉迷时,谢铭觉得气氛到了就开始上手在李盈身上到处乱摸,开始解李盈的衣带。
李盈变了脸色,于是他哭哭啼啼起来。
谢铭虽是个禽兽,但不喜欢逼奸,而且被李盈钓得除了美色是有些真心实意的喜欢李盈。李盈一哭,谢铭就有些萎了,心里没滋没味。
他将衣衫不整的李盈推开,满是懊悔道:“是我误会了,还以为你同意了。”
李盈看着他欲言又止,李盈不是讨厌谢铭,他是有些抵触谢铭的侵略性,同样是男人,同样在床笫之欢是主动方,李盈虽然从来没有经历过,但谢铭压着他脱他衣服的瞬间,李盈就感受从脊梁骨上都爬上一股寒意。
更何况他是帝王。
但是他没有说这些,沉默着,眼眶依旧是红红的。
所以谢铭也不知道李盈的真实意图是想反过来自己压着谢铭。
在谢铭眼中,李盈还是那个柔柔弱弱羞怯漂亮的小兔子。
等谢铭意兴阑珊的走了,太傅崔言便进来了,他来找李盈想教他一些新的东西。
见李盈眼眶红红的,嘴唇也红红的。崔言大惊失色,想到刚刚擦肩而过的谢铭差点没有气死。
他暴怒:“是可忍,孰不可忍!”
崔言话说得不对,谢铭做的坏事比八佾舞于庭还过分得多。
毕竟春秋时鲁卿季孙氏在他家庙的庭院里用帝王规格的八佾奏乐舞蹈只是招来孔子一句“八佾舞于庭,是可忍,孰不可忍!”嘲讽。
像谢铭这种的,身为孔门子弟的崔言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看着暴躁的崔言,李盈伸手摸自己被谢铭咬破皮的嘴,轻声道:“老师,大将军没有把朕怎么样……”
想起那个意乱情迷的吻,李盈有些沉迷,绿眸里碧波荡漾。
崔言一惊,他顿时觉得事情超乎想象的糟糕。
他颤抖着声音道:“陛下,你千万千万不能爱上他……”
这段时间勾引谢铭太过沉浸的李盈也分不清自己是猎人还是猎物,崔言的话让他顿时有些慌乱,忍不住道:“为什么?”
想起沉痛往事的崔言无不痛惜道:“当年的怀帝便是你前车之鉴!”
怀帝李汶就是可悲的爱上一个阴狠老辣又野心勃勃的男人,导致自己无罪而死。
崔言难过道:“怀帝很聪慧,没有人教导他自己就学会韬光养晦,但因为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所以下不了狠手,三年时间都没有对那个人出手。”
于是当断不断反受其害,李觅好歹企图谋杀过谢铭,轰轰烈烈死在庆年殿给罪行累累的谢铭再留一个骂名,而李汶就像水消失在水中一样,没有人记得他。
同时崔言看着李盈漂亮的脸意味深长道:“怀帝姿容甚美……”
李盈不知道谢铭有没有喜欢过李汶,但崔言的话让他明白自己如果威胁到谢铭,谢铭可不一定会心慈手软。
他的眼眸沉寂下来,连心都空空荡荡的。
往后的日子,他虽然依旧钓着谢铭,但心却封闭了,谢铭经过这件事也收敛一点,再怎么意乱情迷,也没再把李盈往床上带。
毕竟,谢铭以后是要搞死李盈坐李盈的龙椅,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怎么能因为美色而误大事呢。
同时因为总是吃不着的谢铭放弃了李盈,家有美妻娇妾的谢铭又欲求不满四处猎艳,企图找到一个代替李盈的美人。
日子一点一点过去,李盈脸还是美得惊心动魄,表情依旧柔柔弱弱的,身体经过调养,肩膀也宽了,个子也长高了。
谢铭便不把他当女子了,动作愈发规矩,这样反而让李盈不是很开心。
一次宫廷的中秋酒宴,君臣们通宵达旦饮酒作乐,舞姬们在宴会中心翩翩起舞,领舞的舞姬尤为妖艳,她边舞边唱到谢铭面前,然后玉臂一伸手中的绸缎披帛往谢铭的位置一扬
微醺的谢铭握住舞姬扬过的披帛用劲儿一扯,舞姬随着力度,纤细的腰肢缠着披帛一圈一圈缩紧,纱裙的裙摆飞扬着。
妖艳的舞姬便轻柔柔入谢铭的怀中。
见舞姬眼中含情脉脉,谢铭大笑着横抱起那舞姬离席往隔壁的偏殿走去。
随着谢铭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所有人都看到李盈面色铁青,于是面面相觑,宴会一时之间冷清下来。
李盈找来的时候,偏殿的门甚至都没有关紧,他推开一看谢铭正快活得和舞姬在地上的毛毯上颠鸾倒凤,谢铭的上衣都堆在腰间,露出白晃晃的胸膛和一节腰肢。
两人相接的地方都被衣袍盖住,李盈看不太清,只见谢铭头上固定发髻的簪子都被舞姬拔下,满头乌发坠下,脸上的神情深陷一种狂乱的快感中,爽得素来凌厉的凤眸都在此刻满足的眯着,像只餍足的大猫。
舞姬也很主动,手搭在谢铭的腰上乱摸,谢铭的腰肢很细,但有漂亮的腹肌,因为剧烈的动作还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汗莹莹的,又好看又色气。
谢铭因为欢愉而舔唇,舞姬见了便仰头与他亲吻,谢铭神情愈发迷乱,痴痴地追寻舞姬的舌尖,舞姬一手攀着谢铭的肩膀,一手握着刚才从谢铭头上拔下的簪子,那簪子尖利的尾部对着谢铭脆弱的脖颈。
正当舞姬手中的簪子往下刺时,躲在帷幔后观看的李盈走上前握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
见阻拦她的人是天子,舞姬神情一变,一把将身上的谢铭推开,谢铭随着她的动作软倒在地昏迷了过去,头还因为磕在地上发生声响。
舞姬一脸淡定披上衣服,然后跪在李盈面前叩拜行礼。
“贱妾拜见皇上,吾皇万年。”
李盈神情一动:“你是谁的人?”
舞姬恭谨回答:“尚书令崔言是贱妾的主人,贱妾是崔家蓄养的乐伎。”
说是乐伎其实是杀手,她奉命来刺杀谢铭,没想到被天子阻拦。
李盈有些担心:“他怎么昏过去了?”
舞姬有些困惑为什么李盈不但阻拦自己还担心一个乱臣贼子,但还是回答了问题:“贱妾刚才嘴里藏了一颗使人失去神智的药。”
刚才的亲吻已经让药化成汁液被舞姬渡给谢铭,无意间吃下的谢铭才昏过去了。
舞姬有些不甘心:“陛下,现在是诛灭谢铭的大好时机,不可错过。”
李盈脸色如常:“谢铭死了,还有谢家的余孽和党羽温家,此事应当从长计议,你回去告诉尚书令,如果想杀谢铭也应当斩草除根,不留祸患。”
这天下十分兵权,三分在谢铭及其党羽,禁卫军都是谢铭的党羽掌控。
如果谢铭一死,很可能谢家和温家就联合叛变篡位。这借口是来蒙舞姬,李盈清楚知道自己不想让谢铭死。
舞姬果然信了这套说辞,便顺着李盈的意思离开了。
等人走了,李盈蹲下抱着昏迷的谢铭。犹豫一下伸手缓缓揉着谢铭刚才磕到的后脑勺。
他抱怨道:“你对我越来越冷淡,明明我就在这里你却总是去找别人,你身边的人太多了……”
“多得让我生气。”
这句话如果让崔言听见能气得吐出几口血来,他不愿意看见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李盈顿了一下,感觉自己像个怨妇:“我怎么会爱上你呢,你像条盘在我心口上的毒蛇,时不时用獠牙狠狠咬我一口。”
想到谢铭是个多情花心的渣,李盈皱眉:“不,朕不爱你,朕只是不得不讨好你,因为朕被你所胁迫,是你手中的傀儡。”
说着说着,傀儡的目光又不由自主落到谢铭的身上。
谢铭的上衣还是凌乱的堆在腰间,或许因为身体陷入昏迷,胸口紧绷的肌肉也放松下来,软软的堆在一起,像堆雪一样。
李盈的目光移不开了,被吸引得上手去摸,温热的触感,像是抓到一个好玩的玩具,李盈控制不住的揉起谢铭的胸,各种揉捏掐成各种形状,玩得不亦乐乎。
李盈看得面红耳赤,心怦怦跳动。
苦于药效无法清醒的谢铭难受得哼哼唧唧,眉头也蹙着,他声音算是比较清朗的,被李盈粗暴的亵玩后,声音也软了下来,浅浅的呻吟声无助又可怜。
强大的人软弱起来尤为动人,李盈看着谢铭英气俊逸的眉眼此刻楚楚可怜颇为诱人。
他也知道谢铭这模样虽然秀色可餐,但现在没有太多时间让他细细品尝。
李盈心满意足摸着谢铭狼藉一片湿漉漉的胸部,眉开眼笑道:“大将军伺候得朕真舒服………”
说完李盈拿出一手帕净谢铭胸膛,擦完后手帕收进衣袖中,他有些羞涩,想保留下来。
心中喜悦的他在谢铭唇上落了一个吻。
“我可不是那些可以被你随意抛弃辜负的女子,如果你不想负责,我就帮你负责,我就用锁链把你囚禁起来……”
可怜的谢铭还昏迷不醒着,他不过像往常一样与美人欢爱,结果被美人药晕,还被另一个美人玩肿了胸。
见温嫣神情缓和,谢铭又问:“昨晚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因为身处的位置不同,谢铭格外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等决定不要那个舞姬了,谢铭又想起自己昨晚怎么完全失去意识了。
温嫣抱怨道:“你手下那些人要好好敲打敲打,你抱舞姬入偏殿的时候他们竟然不跟在旁边,说什么怕打扰你的雅兴。”
谢铭有些心虚,因为上次和一个艳名远播的花魁玩却被守在门口的手下打扰,花魁羞得哭哭啼啼,他当时精虫上了头就骂手下以后不准打扰他上女人。
谁知道这次手下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在随时可能发生凶险的宫中竟然让醉醺醺的他和一个来路不明的舞姬呆在一起那么久。
温嫣又道:“不过他们看见那小皇帝从偏殿出来,你还记得吗?”
知道李盈曾进来找过自己谢铭大惊失色:“什么?”
李盈为什么来找自己,期间又发生什么?谢铭努力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脸色阴沉,觉得其中必定有诈,毕竟李盈在他眼里还是一个隐忍懦弱的傀儡皇帝,总不能李盈进来找自己就是为了吃个醋赶跑舞姬吧。